“这么晚?”香宝有些讶异,郑旦对她一向都很冷淡,怎么会突然请她喝酒?
梓若垂手站在一旁,香宝看了看她,起身披上外袍走出醉月阁。外面天已经全黑了,天上连一颗星都没有,香宝边走边想,会不会从哪里蹦出一两个刺客,一刀将她这“祸水”送上黄泉路。
“有刺客!”冷不丁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静谧,然后便是一片嘈杂。
香宝站在郑旦的园子门口,一脸呆滞,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。
夫差?看清了那个在园中打斗的身影时,香宝微微怔了怔,他也在?这又唱的哪一出?
几个黑衣蒙面的刺客围着他,而地上已经死伤一片,夫差站在月下,手中的剑微微泛着寒光,出手迅如闪电。随着刚刚那一声刺耳的尖叫,周围已经亮了起来,侍卫们举着火把围了上来。若说是暗杀,现在可算是彻底失败了,侍卫越来越多,莫说这些刺客杀不了夫差,就算可以杀了夫差,也绝逃不出这吴宫。
若是平时,这种场面香宝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,可是……香宝的视线落在正与夫差纠缠的那个刺客身上。他的背影像极了……卫琴。
夫差唇角微扬,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场生死较量,手中的剑如舞者一般优雅,他是绝对的王者。黑衣的刺客虽然勉强能与之对敌,但体力明显不支,动作也渐渐迟缓下来。
月光下,夫差一袭白色单衣,身形瘦削,人们常说她是祸水,此时看夫差,又何尝不是?只是看他眉梢眼角的残忍笑意,香宝便忍不住想起那一日在夫椒山下,他以一人之力,瞬间置众山贼于死地的残忍决绝。
飞溅的血,带着粘稠的腥味,仿佛是他最佳的背景,香宝从来不知道杀人,也可以如此华美……如此残忍的美……
一剑刺向攻来的黑衣刺客,薄唇冷酷地扬起,抬起狭长的双眸,他直直地看向最后一个站着的黑衣人。心底微微一颤,香宝深吸了一口气,大步跑了过去。虽然越女说卫琴去越国监国了,此时在这吴宫行刺似乎是说不过去,可是……
香宝脑海里都是卫琴的样子。那一日在小屋前,文种说出她是他姐姐的事实后,那个桀骜的红衣少年死一般静寂的眼神,她到如今想起来还是心痛如绞……还有在吴宫,他说,他喜欢她……
可是,她是他的姐姐啊,她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!
黑衣刺客猛地扬手,手中有什么飞出,直直地射向夫差。香宝眼中一片空白,她无法思考,身子却已经先行一步,飞快地冲入人群,冲向了那黑衣刺客……
原本射向夫差的暗器都钉入香宝的身体,肩胛骨处的刺痛差点将她袭晕,香宝连连倒退数步,倒入那黑衣人怀中:“不想死就拿我当人质。”忍着痛,她低低地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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