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榕山,叔实在是找不到相信的人了,要是让里正知道了,他肯定会把我们一家赶出沈家村的。”
沈大冬佝偻着背,自下而上地仰视他,模样瞧着可怜,语气祈求。
“榕山,他不听我的话,如今手里恐怕是赚了不少钱,要去镇上买房子,还要把家里的地基卖了。”
“家里地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,怎么能说卖就卖,可是我劝不住,昨晚和我吵了一架,跑出去今天也没回来。”
“叔请你想个办法,能不能不让他做那个事,这要是被人捅出去了,他……他……”
必死无疑啊!
沈榕山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人:“冬叔,唯一能阻止他的办法就是去官府自首,并把那些人供出来,将功折罪。”
“可是他……”
他不也就搭进去了吗?
唯一的儿子,他怎么舍得,还指望着他养老呢。
“冬叔,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,不是我不想帮你们,是他犯得本就是死罪。”
“我在镇上并没有认识的人,您让我怎么帮他?您担心捅出去了,儿子会有事,那我呢?”
“冬叔,您想过捅出去后我成了帮凶,我会有什么下场,我的家人会不会受牵连,您想过没有?”
沈大冬被他说得羞愧的低下头,他不是没想过,早就想到了,可是他没有办法。
他们老沈家的独苗,不能在他这一代断了,百年之后见了列祖列宗,他该如何交代?
沈榕山的语气依旧淡淡:“叔,我沈榕山没本事,您要是想吃个野味,我能去山上帮您打。”
“可犯死罪的事,给我天大的胆子,我也不敢插手,您太看得起我了,我就是个猎户而已。”
说罢,不再看他一眼,径直从他身边走过。
沈大冬绝望地看着他远走的背影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不停地拍着大腿。
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,养出个这么个东西。”
沈榕山听到了后面的声音,没有回头看。
他为了自己的儿子没错,可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,把别人往火坑上推。
念着他不在家时,经常送野菜和树枝到家里,也许也是为了弥补儿子犯下的错。
他没有和他们家彻底闹掰,如今看来,是没有必要再顾着以往的情分了。
翌日。
三兄弟穿戴整齐,一起去镇上进货。
季温禾不忘叮嘱:“盐,记得买一斤盐。”
家里剩下的盐被她用得差不多了,只够吃两顿的。
沈元山挥着手:“知道了嫂子。”
沈榕山去赵家村借了驴车,早已在村门口等待。
路过菜地,有不少人在菜地里看秧苗,一一打了招呼。
牛桂兰啧啧两声:“榕山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,看得我都羡慕。”
村里人都晓得她是爱打秋风的人,她没去沈榕山家打秋风,肯定是那日被吓到了。
王二凤调侃道:“那你去他们家问问,能不能带着你们家一起做生意。”
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:“你咋不去啊。”
以为她听不出来是在阴阳她吗。
“我不眼红,我去干嘛?”
“我也不眼红。”
牛桂兰哼了一声,回了家。
周小玉在旁边笑道:“我看她是被榕山媳妇吓着了,怕那把镰刀砍在她身上。”
“可不是嘛,要不然以她那厚脸皮,怎么可能会不去他们家打秋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