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只是想让他背一段,结果中途睡着了,让他背到家,怪不好意思的。
“没有多远的路,去洗手吃饭。”
他站在院门边,等着她进去后关门。
沈文山点亮了许久不用的油灯,在厨房盛饭。
将背篓放进屋内的沈元山,正要走去厨房,被季温禾叫住。
“元山,背篓里还有两个包子,你和文山一人一个。”
途中她塞了一个包子到沈榕山的嘴里,后来他防着她了,察觉到自己的手往背篓里伸去,就抿着唇不说话,死活不吃。
她吃了四个,还剩下两个,想着带回来给他们。
沈元山听罢,转身去屋里将包子拿出来。
破旧的小矮桌边坐着四个人。
“嫂子,包子你吃,我们吃野菜饼。”
他将包子放在她面前。
季温禾拿出两个包子,直接放在他们碗里,这样他们就不好再推辞:“自己做得野菜饼。”
野菜饼掌心大小,混了些糙面在里面,没有油没有盐,表面泛着金黄色,淡淡的野菜香味。
晚上依旧吃得是糙米粥,放了新鲜的野菜在里面煮。
包子被汤水浸湿,两兄弟看向沈榕山。
后者道:“吃吧。”
她特意留下来的,怎好辜负她的心意。
沈文山将碗中的野菜饼推到她面前:“嫂子,这是兰婶做得,兰婶做得比我们好吃,你尝尝。”
兰婶和面时会在水里放一点盐,做出来的野菜饼有一点点咸味。
他们两兄弟做野菜饼时从来不放。
一共四块,兰婶应当是想着他们一人一块。
季温禾笑着点头:“嗯,你们也快吃。”
野菜饼脆香,还有余温,带着淡淡的咸味。
因为盐金贵,家中隔一段时间才会在饭里放点盐。
沈元山咬了一口包子,双手捧着碗,看着对面的人:“大哥,地里的土今天翻好了,明天抬……”
想到在吃饭,立刻住了嘴。
沈榕山知道他在说什么:“嗯,明天一早我去兰婶家借桶。”
“借桶?”季温禾指着缸边的木桶,“咱家不是有桶吗?”
瞧这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,心里更加好奇了,忍不住追问。
“为什么要借桶?不能说吗?”
沈文山接过话:“嫂子,不是不能说,是怕说了你吃不下饭。”
不说她才吃不下饭呢,把她好奇心勾起来了。
“没事,你说吧,我吃得下饭。”
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她可不是一般人。
“粪桶”,两个字淡淡的从沈榕山嘴里蹦出。
……不去多想,能吃得下饭。
她记得小时候奶奶会用粪水浇地,农村还没普及马桶时,都是旱厕,在房子外面。
晚上门口放一个尿桶,第二天清晨在倒进菜地里,土壤吸收后,菜势长得特别有劲。
还有鸡,鸭,猪,羊的粪便,都是养地的好肥料。
季温禾问:“荒地里施肥,养地是不是更快些?”
沈元山点头:“快是快,但是不够,要先紧着好地。”
俗话说吃的多拉的多,吃的少拉的少。
茅房里的粪水,也就将将够菜地里的。
以前只有院中一小块菜地,粪水用不完,兰婶会来挑去。
今年家中有地了,自是不会再让她挑去。
季温禾了然,低头吃完手中的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