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道确实有点大,很臭。
捂着鼻子闷声回:“我去兰婶家。”
木桶不大,到她膝盖的高度,他们又住在山上,拎着粪水往山下走得小心着些。
一不小心摔着了,弄得满身都是,衣服怕也是不能要了。
季温禾拎着篮子,慢悠悠地走下山,往东边望过去,大家都在地里忙活。
四月初水稻就能育苗了,再过几天菜也能下地种了,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。
其实在百姓心中,能吃饱不饿肚子,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来到兰秋华家门口,正屋两间房,左侧也是两间,靠近大门边是杂物房,门开着,里面放着各种工具。
右侧是一间小厨房,边上就是菜地,竹子和树枝架成的篱笆,之间缝隙很大,也不高。
大概到她脖子的高度,能清清楚楚看到院子里。
季温禾站在门口,对着里面喊:“兰婶,你在家吗?”
柴房旁边的小门从里面打开,出来的正是沈素雅,她笑起来时,酒窝会露出来。
“嫂子,娘和爹还有大哥去水田地了,估摸着一会儿回来,你找娘有急事吗?我去地里给你叫去。”
“不用去,没什么急事,我来请教兰婶怎么打络子,既然兰婶忙,我改日再过来。”
地里正是忙的时候,她应该等空闲了再来。
沈素雅笑着走过来拉开院门:“嫂子,我会打络子,我教你,嫂子想学什么样式的?”
季温禾跟着她进屋:“我不会打络子,小时候学过,忘了,锦绣坊的老板说,做最简单的。”
进屋后,快速打量了一番屋内,一张木床,上面铺着两床被子,床尾放着一个箱子和小矮桌。
门旁边有扇窗户,放着一张老旧的木桌,桌面上摆放着小玩意,头花,手绳,还有木簪。
房间很小,只能容下三个人走动。
“锦绣坊,我娘也在铺子里面拿活计回来做。”沈素雅把小矮桌搬到中间,靠近床边,“嫂子快坐,别站着。”
“哎。”季温禾坐在床边,把篮子里要打络子的线拿出来。
“咱们村里婶子做得活计,估摸着都是在锦绣坊拿的,他们家结钱的时候痛快,不像别人家老是拖着,要下次给。”
还有一个原因,锦绣坊的老板好说话,家中孩子弄坏了打好的络子,一次两次的,她不会让你赔。
沈素雅拿出小簸箕,里面放着针线,还有一捆打络子的丝线:“嫂子,锦绣坊的络子我大多数都会,太复杂的不会。”
季温禾望着簸箕里的丝线,笑道:“小雅是个打络子高手。”
她歪着头,露出疑惑的神色:“嫂子又没见过,怎么知道我打得好不好。”
“你不是说了吗,很多样式你都会。
而且店里的老板说了,熟手,她才会将丝线给人家拿回去打络子。”
沈素雅不好意思地垂眸:“娘说刺绣太伤眼睛了,就让我学打络子。”
刺绣她会一点,但是不精。
季温禾附和地点头:“确实,比打络子要伤眼睛,我听说有些人年纪轻轻的,看东西就模糊了。”
尤其是大绣娘,眼睛早早就熬坏了。
“嗯,嫂子,我一步一步教你,你跟着我多做两次就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