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小麦的农具,耧子(音同楼),山外有些人会叫耩子(音同讲)。
耧子有三条腿,三条腿划出沟,麦种从漏斗漏下去。
有两个漏斗,一个大,一个小,小的下面有三个小洞,中间隔着挡中板,档中板连着一个分种绳,系着一个大铃铛,动的时候哗啦啦作响。
最底下还有一个横着的木棍,当麦种撒进去后,木棍会把泥土推进沟里。
这东西她在小时候也没见过,长大更没见过了,还是第一次见到,不得不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。
往南边看去,平板车在秦荷花家,驴子卸下来,他们只能人力往回拉稻子。
田里用不到她帮忙,弯腰拎着篮子回家,家里还有好多稻子没摔呢。
季温禾来到棚子边,望着地上的稻子,心想要是水泥地多好,省得后期用筛子筛泥土了。
下午家里麦子种完,沈榕山拿着镰刀去沈良家帮忙。
又忙活两天,稻子才全部脱粒。
稻草放在太阳底下晒干,三兄弟抱回去,堆放在树叶堆旁边,留着冬天引火。
“温禾,要不做几双草鞋。”
往年收完稻子,家里都会做几双草鞋,穿坏了不心疼。
季温禾拿着借过来的筛子蹲在地上,把稻子捧进去:“草鞋穿着不舒服,磨脚,你们做草鞋的手艺也不咋样,咱家现在又不是买不起鞋子。”
他们仨做得麻鞋硌脚的很,反正她是穿不了,走不了多远路,脚就开始疼。
转头望着他:“你回家把家里的麻袋拿来,等下把筛好的稻子装进去,看今天一天能不能弄完,今天能弄完,明天拉去镇上卖。”
沈榕山应下,回家找到麻袋。
这几天天气很给力,太阳大的很,晒了几个太阳,稻子已经很干了。
三个人蹲在一起,卖力地筛着稻子。
他们家稻子晒好,人家稻子才刚刚脱完。
这日一大早,沈榕山和沈元山两个人把稻子抬到车上。
兰秋华站在门口说道:“榕山,多去几家收粮食的打听打听,谁家价钱高去哪家。”
“知道了兰婶。”
“这今年稻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价钱。”
沈二牛回:“等榕山回来不就知道了。”
她叹了口气:“价钱高,凑凑手里的钱,好给安国讨媳妇。”
粮食卖了,各家日子要好过点了。
季温禾走过去,听到两人的谈话:“往年稻子是什么价钱,能卖到一斤十文吗?”
“卖不到,最高也就卖到八文,还是荒年的时候。”兰秋华筛着稻子,继续说道,“越是丰收,价钱越低。”
“镇上的粮商可都精着呢,会让人来打探,看田里的稻子,估算着今年收成好,价钱就开始往下降了。”
“咱们庄稼户,就指望着卖粮食赚大钱,结果倒好,价钱是一年比一年低,那粮食赚得钱,还不如去镇上做工赚得多。”
“嫂子,坐。”沈安国搬了一个小板凳给她。
“好,谢谢。”季温禾坐在边上问,“那最低卖到多少钱一斤?”
“最低两文一斤,四百斤粮食才卖八百文,去镇上做一年工,也不止那么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