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怕。”季温禾缝好两边,问:“兰婶,两头要怎么缝?”
“这样缝。”兰秋华比划了一下,“要么说家中要有男子呢,寡母带着女儿不易。”
“好在咱们临越国寡妇可以再嫁,不像以前,死了丈夫,寡妇不能再嫁人,要守着贞洁牌坊。”
“听我奶奶说,那时乱得很,寡妇一个人在家被糟蹋了,当晚就上吊。”
“啊。”季温禾抬头,“明明不是她的错。”
而且就算想死,为什么不把糟蹋她的人带下去。
“她不上吊能怎么办,怀孕了可咋整,被村里人知道,要浸猪笼的。”
兰秋华有时庆幸,自己不是生在她奶奶那个时候。
“娘,她可以瞒着呀,谁也不告诉,悄悄把孩子打掉。”
官府又没禁令说不能打胎。
“哪有那么容易哦,方圆百里,哪个村有寡妇,周边的村子里知晓得一清二楚。”
“她想瞒就能瞒得住吗,郎中可不会替她瞒着,要是被捅出去,郎中也会受牵连,人家还会以为寡妇肚子里的孩子是郎中的呢。”
季温禾无奈:“人言可畏,大家都想明哲保身,也不能说不帮着保密就是错的,遇到事情,自己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换位思考,如果是她,家里人会因为她的隐瞒受到牵连,那她也不会帮助对方。
不让自身受到伤害,利益的情况下,大家还是都会愿意出手相助的。
兰秋华附和:“对,说来说去,自己一家子才是重要的。”
她看着快绣好的月事带:“回去用不穿的衣裳做一根带子,两边穿过去,系在腰上。”
想起她本就没什么衣服穿,起身走出门。
不一会儿,拿出一件被裁剪过不成型的旧衣服。
“我给你做一根带子,虽是旧的,但是是系在腰上,不怕你说得那什么感染什么的。”
季温禾笑着应下:“兰婶,你给我做三根,两个不够用,万一下雨不干,还没有替换的。”
其实她还想多做几个的,又怕做小衣布料不够,等剩下布料再做几个。
月事带上面多缝了一块布,有两层布遮挡,但她还是不放心,在上面缝了三层布。
瞧这外面天色差不多了,季温禾拎着做好的月事带回家,正巧碰见沈榕山从山上下来,他怀中抱着粗树枝。
这几天忙着盖棚子,他从早上忙到晚,地里转悠一遍,再去山上。
“温禾,明日逢集,我去镇上买一百斤黑面回来,鸡蛋我看能买到多少,三文钱一个。”
“再割一斤猪肉回来,你不爱吃肥肉,买一斤五花肉,还是纯瘦肉。”
季温禾等着他走过来,落后他一步,免得被他怀中的树枝碰到。
“肥猪肉,五花肉,纯瘦肉价钱差多少。”
“肥猪肉三十五文一斤,五花肉三十三文一斤,瘦肉三十文一斤。”
沈榕山将树枝放在院子中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接着说道。
“肥猪肉油水大,价钱高些,吃了油水,才有力气干活,要不我买半斤五花肉和半斤瘦肉。”
家里的油还多着呢,没吃完,暂时可以不买肥猪肉。
“行,鸡蛋不要买多,二十个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