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。
沈榕山起身后,拿着弓箭去山上,走到半山腰,遇到了沈虎彪的爹,沈大冬,他正在捡柴火。
他驼背,沧桑,不到四十岁的年岁,如今看着却像过了四十,脸上尽是老态。
沈大冬本来有一个弟弟,没有说上媳妇,荒年病死了。
“冬叔。”
沈大冬回头,笑了笑,瞧着他手上的弓箭:“榕山啊,这么早去山上打猎啊。”
沈榕山点头:“嗯,去转转,不一定能打得到。”
刚想告别离去,就听他说:“榕山啊,你......你瞧见我家小虎了吗?他很久没回来了。”
说完沉沉地叹息一声。
“我晓得我家那逆子干了坏事,叔不敢让你原谅,只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,叔希望......他要是不惹你,不,你打他手下留情。”
沈大冬的眼神里印着他的身影,眸底是无奈和祈求。
“叔就一个儿子,将来还指望他养老。”
沈榕山平静地开口:“叔,上次我打了他一顿,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,养半个月伤势便能好。”
“叔,您是看着我和弟弟们长大的,如今变成现在的局面,我们也不想。”
“从上次打过他之后,文山他们说在隔壁村见到过他,应当是和他的朋友一起。”
“冬叔,看在您的面子上,过去的事我可以不在计较,但他要是再对我的家人使坏,那叔就别怪我不念着情面,断他一条腿都是轻的。”
沈大冬哀叹一声:“叔明白,我那儿子不是个东西,只要你不把他弄死,叔不拦着。”
要是沈榕山能镇住他,倒也好。
“榕山啊,去吧,去忙吧。”
他转过身,继续捡着树枝。
沈榕山往山上走了两步,回过头:“冬叔,我家如今做着货郎的生意,黑面比镇上便宜一文,还有糙米和粗面这些。”
“您家里要是缺了,就来我家买,我不会缺斤少两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去。
爹娘还在时,农忙,谁家的地忙完了,便会到别人家帮忙,沈大冬帮过他们家几次。
说到底,都是一个村子的,大家相互帮衬着,他儿子犯的错,不能赖在他的头上。
没对沈虎彪下死手,也是看在他的面上。
如今能帮的只有那么多了,再多的,他也帮不了。
沈大冬应了一声,抱着怀中的树枝。
他心里后悔过,要是媳妇难产时,选择保大,那......
可当时选择保大的话,媳妇怕是再也不能生育。
人生没有如果,更没有后悔药。
重来一次,他还是会选择保小,因为在他的心中,必须要有个儿子,传宗接代。
……
季温禾起床时,家里没有一个人在。
两兄弟吃过饭去卖东西了,筐不在。
来到厨房,锅里温着饭,盘子里剩下昨晚没吃完的野芹菜。
“奇怪,沈大哥去哪了?”
盛好饭,吃了几口,听到竹子拖地的声音,连忙起身看去,沈榕山拖着竹子上来。
“沈大哥,你吃过饭了吗?”
“吃过了,今天没等你,我吃完去村外砍了几颗竹子。”
他把竹子放在院子外。
“竹子不够,一会儿我去山上砍树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