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四郎火起,指了秀娘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:“把这疯妇叉了出去!”
“呵,便怕你不去,你不去我去!我可是有凭证的,便是闹到县老爷那儿我也不怕。”说着从怀里摸出样事物来,秀娘不看便罢,打眼一瞧满脸通红,竟是一件女儿家的绣花肚兜,拿绸做的,边角上还绣了一朵红梅药儿。
“看看,这可是你家闺女的,甚个清白,就是那妓馆里的下贱货也不过送个枕头套,她倒好,巴巴的把贴身小衣拿出来送人,我家儿子血气方刚,这才叫她迷了去,如今老婆子还说些娶了她的话,若是亲家执意不肯,我只好一路嚷回去了,叫全镇子人都瞧瞧,你家女儿用的甚样肚兜。”
这肚兜却是那万卖油的得手之后从梅姐儿床上抽了去的,回去拿着这件东西也不知又思想了几回,一向贴身藏着,叫万婆子收拾床铺收了出来,问明了才知道儿子竟还有这一手,将王县丞的女儿骗到了手。
她晓得梅姐儿有孕,儿子来央她上门提亲,这个婆子心思却毒,家里破屋烂瓦,哪里拿得出东西来给聘礼定钱,眉毛一皱便叫儿子哄了她,就说不日就要上门,总有东西要采买一二,等她这肚子捂不住了,到时候别说聘礼定钱,就是叫王家倒贴,他们要敢有个二话,她就拿了这东西四处去嚷,看她怎办。
这东西一拍在桌上,王家父子脸儿都绿了,王老爷捂了头,倒退两步坐在椅上,王四郎两额“突突”直跳,气得直喘,秀娘见这不是法,上前一步,忍着羞耻说了句软话:“这是怎么说的,杏叶,看茶来。”
梅姐儿在屋子里听见,初时晓得万家上门提亲,一瞬时脸上笑上了开,等听见万婆子这样说,又如兜头倒了盆雪水下来,冻得她热心肝碎成了八瓣,越听越不是话儿,等那东西叫她拿出来,梅姐儿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墙上,放声悲哭起来。
眼下这事便是不准也得认了,王四郎譬如咽了□□苍蝇,听妹妹哭迈步进了她屋子里,拿指头点了她的脸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王老爷长眼一眯,这一口气缓了过来,万婆子有恃无恐,他难道还真个能把女儿打杀了不要,就是此时把梅姐儿送出去,这婆子也要叫出来,泺水这样大点的镇子,一家子全不必出门见人了。
说不得只好把这苦胆连汁咽下,王四郎出得门来,看一眼王老爷,闷头坐着不动,那万婆子得意洋洋,拿起桌上的肚兜甩一把重又塞了回袖里:“既说定了,亲家便请个媒人,两家理论理论,紧着些把事儿办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糖糖扔了一个地雷
抱住啃一口
更新完继续去跑装修
请姨妈温柔点嘤嘤
明天梅姐儿出嫁
光脚不怕穿鞋,反正万家也没脸没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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