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浑然不知此事。
她不动声色打量沈南乔,话锋一转。
“听闻你原本是许给平远侯世子的?”
沈南乔来时路上便已忖度过,十有**脱不开这桩事。
听太后如此问,反倒凝了心神。
太后既然能开口问,势必已经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得清清楚楚,自己若想撇清,无疑是把太后当傻子骗。
可她若是一味哭诉告状,却又容易给人看笑话。
宁肃在朝堂从来都不是轻易折腰的人,她更不能扯后腿。
想到这里,她轻咬下唇,开口道。
“原本这婚事是父母之命,无奈世子跟庶姐发乎情却未能止乎礼,闹出这样一桩事。好在夫君为人宽宏,愿意胳膊折在袖子里,算是全了两家的脸面。”
短短一句话,既把锅不动声色扣在宁子昱和沈静怡身上,又含蓄地夸了宁肃,最后还暗戳戳点出这是家事,没必要惊动宫里。
所以话音刚落,非但太后停住了抚弄猫儿的手,就连作壁上观的皇后都忍不住投来关切目光。
宁肃是皇帝亲信,连带着皇后自然也把沈南乔当自己人,于是掩唇笑了笑。
“大伴这新娶的小夫人倒是有几分意思。”
皇太后狭长的丹凤眼从她身上掠过,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。
“可不是有意思,这滴水不漏的性子,倒是像他像了个十成十。”
这话听不出好恶。
但沈南乔自知在太后面前,既不能聪明过头,又不好过分蠢笨,这个尺度着实不好拿捏。
在没搞不懂为什么太后为何单独召见她之前,只得步步为营。
太后话锋一转,陡然尖锐起来。
“原本唾手可得的世子夫人,现在变成无名无实的厂臣之妻,心里便没有什么不平吗?”
沈南乔微微蹙眉,随即故作不解。
“明明是臣女讨了便宜,为何要不平?”
太后半眯着眼看过去,似是在忖度这话的真假。
“宁肃虽生了副好皮囊,但到底是司礼监出身。你小姑娘家家不懂事,不怪你。”她淡淡笑了,话里有话,“今日叫你来,是想主持个公道,若你不愿这门亲事,哀家可以即日替你退回。那世子夫人的位置,还是你的。”
沈南乔心头一紧,脑中电光火石闪过想法。
太后最恨宠妾灭妻,难不成真要替她主持公道?
因为忌惮宁肃的身份,所以先叫她来,探探口风。
若成呢,事后宁肃若发难,自然可以推到她身上。
若不成呢,便是自己不识抬举……
“臣女多谢太后好意。”她唇角噙了抹温婉笑容,“只是才入了福窝,美梦尚未来得及做,怎么舍得这就走呢?”
这话说得俏皮,但也暗含了婉拒之意。
一旁皇后含笑开口。
“您瞧,臣妾就说这孩子定然不会答应,母后非要与我打赌。”
太后慵懒地抚了抚腕上的翡翠镯。
“倒是个有气性的,平远侯世子当众闹了这么一出,但凡要点脸皮的姑娘,都不能去吃他这根回头草。”
皇后颔首。
“臣妾瞧着沈家这姑娘确实不错,不卑不亢的。跟了大伴,倒是让人放心。”
太后淡淡扫了她一眼。
“那是她还不知道,宁肃心里原本有个人的缘故。”
沈南乔脑中嗡地一声,刚刚原本应对自如,可听闻这句话之后不知怎地,豁然觉得茫然不知所措。
此时就听外面传来内侍通传的声音。
“圣上驾到。”
太后嗤笑一声。
“他倒是放心不下你,这就搬救兵来了。”
小剧场
沈南乔:别扯开话题,咱先说说白月光那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