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渊的脸上写满了疑惑。

荣阳缓缓闭上眼睛，叹息道：“约百年前，鲛王亲弟弟谋反，王庭动荡，贼寇闯入王宫，烧杀抢掠，又逼迫鲛王让位，动荡之际，鲛王让左右金吾卫带着至宝逃出宫廷，左金吾卫负责保护明月盘，而右金吾卫则负责保护明月珠，不料左金吾卫出现叛徒，将消息告知贼寇，让左右金吾卫惹来追杀……”

顾渊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这个叫荣阳的鲛人，未免也太实诚了吧？

其实，他一开始也没想问那么多的。

荣阳似乎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人，没与人说过话了，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人，就没完没了说起来。

荣阳讲故事的能力，还是不错的，虽然顾渊对于鲛人这个族群并没有多少了解，却也能听个大概。

荣阳原本是鲛人族鲛王的金吾卫，后来鲛人族发生了叛乱，左右金吾卫兵分两路，一路保护明月盘，另一路保护明月珠，只是有人通风报信，惹来了贼寇追杀，经过一次次的拼杀，最后也只有荣阳和另外一个鲛人逃了出来，一直逃到这里。

另外一个鲛人，大概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，现在也只剩下荣阳。

“你说的明月盘，就是这个啊？”顾渊将刚刚收起来的圆盘拿了出来。

“不错。”

“既然这东西对你们而言这么重要，为什么说给我就给我了？”顾渊不解道。

荣耀望着顾渊，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了悲凉。

“百年过去了，我今年应该……也有一百五十岁了吧？鲛人的寿命，比起你们人族是要长一些的，可我能感觉到，我大限将至了，等我死后，这里将无法维持，那些贼寇早晚会找到这里，与其让明月盘落到他们手上，还不如，让你将它带出去。”

顾渊恍然大悟。

难怪之前荣阳看到自己拿走那圆盘的时候，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
“那这个，就是明月珠了？”顾渊又将浮鳍吐出来的珠子拿了出来，询问道。

“你是不是傻？”荣阳皱了皱眉头说道，“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？左金吾卫负责守护明月盘，右金吾卫负责守护明月珠，我是左金吾卫的郎卫，明月珠怎么会在我这？若是我落到了贼寇手中，岂不是被一锅端了？”

这货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？

荣阳先前一直说明月盘明月珠，现在明月盘就在这，他自然以为浮鳍吐出来的珠子就是明月珠了。

这完全就是脱口而出好不好！

“我也不知道明月珠在哪，或许已经落入贼寇手中，又或许……不重要了。”荣阳摇了摇头，“一百年的时间，足以消磨许多，我也累了……”

顾渊望着荣阳，逐渐有些明悟了。

也许一百年以前，荣阳对于鲛王忠心耿耿，为了王庭愿意抛头颅洒热血。

可已经一百年过去了，鲛王早就已经作古，他又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当初的忠心呢？

能够将明月盘送出去，他也是如释重负。

“既然如此，你为什么没想过将这明月盘交给你口中的贼寇呢？”顾渊问道。

“那你以为，他们就会放了我了？”荣阳冷笑着说道。

顾渊点了点头，觉得荣阳的担心是有道理的。

“再说了，明月盘和明月珠，无论如何，都不能落到那帮贼寇手中，否则，那不仅仅是鲛人族的灾难，也是你们人族的灾难。”荣阳沉声说道。

顾渊错愕地看着对方。

“这是你们鲛人的事情，和我们有个毛关系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