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绪的突然崩溃,就像是水坝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。
“妞妞,以后……以后我再也没有娘了,再也没有人给我做新衣服了!呜呜……”
王知夏看到徐麟哭出声来,反倒是松了口气,轻轻拍了拍他。
“没关系呀,以后,我和我娘学做衣服,我帮你做,好不好呀!”
徐麟转过脸,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都糊成了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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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一天天过去,徐麟一天天长大。
而徐老三则是肉眼可见的苍老了。
自从妻子离世,徐老三是又当爹又当娘,而徐麟现在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,当然,徐家花销最大的地方,还是让徐麟读书。
他就记得,以前徐麟的娘还在的时候,长长念叨着,什么她儿子就是文曲星下凡,八成也是听那位同姓的老先生说过。
而她一想,老先生可是村子里识字最多的人了,虽然一直没考上秀才,可童生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,听说还得听过什么考试。
既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,那自己儿子肯定就是文曲星了!
其实,在徐麟的亲娘离世后,也有不少媒人张罗着给徐老三续根弦,可徐老三就跟铁了心似的,一心要当个老鳏夫。
慢慢的,这来说媒的人也越来越少了,早些年徐老三好歹还有些卖相,有两膀子力气,但是这年来,徐老三日夜操劳,模样看着苍老太多,连卖相都没了……
更何况,都已经拖到了现在,岁数也是真的大了。
坐在饭桌上,徐老三突然看了眼徐麟。
“麟儿,过几日你和我一同去王家。”
“嗯……嗯?”徐麟愣了一下,疑惑道,“王知夏家里?”
“是,等会爹去城里买一些布匹,再去挑两只大雁,正好爹之前还打了一只鹿,鹿皮一直留着呢……”
徐麟一开始也没想什么,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。
这鹿皮和大雁,在景国礼法中都是聘礼。
“爹,你这是要续弦啊?王知夏的爹可还在呢……”
徐老三一巴掌拍在徐麟的后脑勺上。
“混小子,胡说八道什么呢!你和妞妞……哦不,王知夏,也都到了婚嫁年龄,当初你娘在的时候,可就帮你定下了娃娃亲,虽然是开玩笑的,可你王叔王婶却也会经常提起,可见是上心的。”徐老三正色说道。
徐麟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。
王知夏的父母,的确是挺喜欢徐麟的。
徐麟今年虽然也才十四岁,却已经通过了县试成了童生,过两年通过考试入了县学取了生员,便是常说的秀才。
更何况徐麟现在年纪还小,再加上博闻强识,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,虽才取得童生资格,可入县学已经是板上钉钉,十年寒窗将来考取功名成了举人,那就真的是出人头地了。
所以,就算徐家现在一贫如洗,可已经有媒人登门,想要给徐麟说媒。
对于这种事情,徐麟一直不感兴趣,他只想着早日考取功名,告慰娘亲在天之灵。
“麟儿,你怎么看?”徐老三突然问道。
“我觉得,大可不必……”徐麟苦笑道,“我还小呢,总不能现在就成亲吧?再说了,王知夏比我还小。”
“这是提亲,又不是马上就得成亲,在等个两年,你们成亲也不迟。”徐老三说道,“十六岁成亲,也不算早了。”
徐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。
可心里,似乎又没有那么抵触。
想到王知夏,徐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他和王知夏,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。
小的时候,王知夏还会和他打架,但是大概是从四五年前开始,王知夏就有了一些姑娘样,有了点大家闺秀的样子,不过两人的接触却不少,王知夏虽然没有入学,却也喜欢读书,还会缠着徐麟,让他说说在学堂里学来的东西。
除此以外。
从十二岁那年起,王知夏便每年都为徐麟做一身新衣服。
而十二岁之前,王知夏便是跟着她娘学着怎么做衣服。
她当初是那么说的。
她现在也是这么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