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点可怜的小自尊,它让我破坏刚才温馨的气氛,它让我坚定地说:“不行。”
蒋竞轩愣了一下之后,忽然冷冰冰地说:“周夏冰,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一副硬邦邦的样子,一点也不好,特别讨厌。我现在特别后悔投钱给你搞那些事,你变得越来越让我陌生了。”
我忘了在哪里看过,人们说相爱的人总是容易互相伤害。爱得越深越容易说出那些伤人的话。在别人面前,我们一副谦恭善良的形象,但是在爱人面前,我们就像霸道的王。
因为自持有爱,所以我们总是以为爱人会包容原谅我们的过错,因为相爱,所以才会放肆地彼此伤害。
我忘了我应该说什么,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,最后我脱口而出的是:“蒋竞轩,你是不是不爱我了?”
蒋竞轩愣在那里,过了好一会儿,忽然表情尴尬。
正在尴尬间,他的电话忽然响了。
让我对他无限失望的是,他愣了一下之后,忽然当着我的面接了起来,他忽然变得温和,他说:“凡凡,怎么了?”
我的心一下子一地碎开。
我常常抱着谦卑的心去爱他,总觉得自己不够好。但是为什么在这一刻,我觉得我不能够再把自己的头低下去一点,因为我怕我再低就要低到地面地去,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样活?
我哑着嗓子,要强地说:“你要有事忙,你就去忙吧。”
他和我对峙了不下三分钟,最终有点无奈地说:“那你等下自己去上班吧,说不定就是你最后一天在那里上班,你好自为之,我走了。”
他快要走出那道门的时候,我硬了硬心肠说了一句:“蒋竞轩,你要现在走了,那你以后就别来找我了。”
其实我想说的是:“蒋竞轩,别为了别人丢下我,我害怕那样的孤独感。”
可是我该死的自尊,它把我逼到了绝地,我根本不懂得反抗和还击。
我一直以为,我和他之间,是那种爱情。
而那一种茫茫人海之中,和某个人的相遇不早不晚不偏不倚一眼万年不离不弃的爱情,然而没有沾染上世俗气的爱情,只会发生在言情小说或者偶像剧里面。
可惜我们不是,我们是活生生的人,血肉之躯,哪怕曾经相爱,也人心隔肚皮。
这一辈子,我们对多少个人说过那句我爱你?哪一个人,是你最真心实意发自内心说了之后无法忘记的?
我用我彪悍的想象力,为了我和蒋竞轩之间设计了不同的版本和可能,它们浪漫甜蜜,艰苦辛酸,甚至可以离奇变态,永睡不朽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我千算万算,偏偏算不到他变得不再那么爱我的事实。
我又降低自己的标准,我只要陪我风雨兼程的那个人是他,哪怕柴米油盐酱醋茶让人心生疲惫容颜变老。
然而偏偏等我穿着拖鞋跟着他飞奔下去,来不及喊一声,来不及喊投降,,他已经钻进车里面,开着车,帅气地走了。
一如他帅气地来。
我红着眼睛,带着乱七八糟的心情回到工厂里面,李姐一看到我就迎上来,她急急忙忙地对我说:“杨哥说要找你,有急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