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万万没想到,如此精心的谋划,竟然早就被关平给预判到了。
“关兄是如何得知我们来袭击江陵,故而提前埋伏的?”
“我与你家主公乃是牢不可破的联盟关系,他特意写信告诉我,会来袭击荆州。”
在朱据惊愕的眼神下,关平继续说道:
“孙权说他领兵十万,未曾一胜,这一次就要堂堂正正的击溃我,大抵就是这样。”
“关兄莫要说笑了,就算我家主公统帅能力不强,也绝不会做出如此昏聩之事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有点不自信啊。”
朱据被关平噎了一句,便不在言语,是自己大意了,对主公过于相信了。
“朱老弟,帮个忙。”关平也不在揶揄,正事要紧。
“把城外的人马,诓骗进城中?”
“嗯,反正咱们两人合作已久。”
“关兄就不劝降我?”
“用不着劝,咱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。”
朱据捂着肩膀道:“可是我家族的许多人还在江东,
除非你能领兵攻占江东,否则我是不会轻易表态的。
这种政治站队,可与做生意不一样,我朱据不能拿我一人的性命,与全族性命交换。”
“你就赌,万一孙权他回不去江东呢?”
关平拿着单筒望远镜瞧着岸边的江东战船,依旧没有船离开,可以肯定虞翻还是有胆识的。
“赌他回不去江东?”朱据被关平这个言论给惊到了。
论水军的战斗能力,江东可真不是吹出来的,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。
“关兄莫要说笑了,不是我不信任你,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,你能在水战当中取胜。”
“既然你知道这是个早就引诱孙权入瓮的计策,那无论是公安,还是现在江陵外面的江东军士卒,可全都跑不了。
故而朱老弟可足够放心,孙权不会提前知道这件事而灭了朱家满门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世上皆有万一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,朱老弟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。”关平看着朱据,飒然一笑。
“由我来引诱船上的人入城?”
“对。”
“你就不怕我出了城,告诉他们真相?”
“我希望打成歼灭战,但打成击溃战,不外乎是我收获的少一些,于大局影响无碍。
虞泗也是我授意假意投降的,连虞家和陆家都有勇气投注两家,朱家怎么就没有了?
更何况朱家目前也不受吴侯的信任,就算你暴露了,在他眼里,也是与蒋钦一起死了!”
“那我就试试?”
“请。”关平颇为客气的差人送朱据出城。
“少将军,当真要赌一把?”
周鲂瞧着朱据骑马慢行的身影,觉得此人不可信。
朱家可是江东大族,就算被孙权打压,但根基仍旧在江东。
又与陆家和孙家之间有血海深仇不一样。
“短时间内还能找到比朱据更适合的人吗?”关平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:
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随他去!”
在岸边江东战船上观战的虞翻父子二人,眼瞅着江陵城突然关闭,蒋钦陷入城中,一时间有些诧异。
“父亲,难不成真的被你预料到了?”
虞泗故作不知的惊叹一句。
虞翻听到儿子的夸耀,面上微微有些窃喜:“行军打仗,小心为上,总归是无错的。
就算俘虏了主要将领,但关羽对其麾下士卒极为和善,难免会有死忠党。
我相信主将一旦投降或者死亡,对于麾下士卒的打击很大,极难组织起来有效的抗争。”
“父亲说的对。”
虞泗难得的附和了一句,只不过两人都坚信,己方势力才是最终的胜利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