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道伊蒙去哪了。”
瑟庄妮在得知诺克萨斯人短时间内不会进攻之后,又恢复了之前百无聊赖的惫懒模样,翘着脚嘟囔。
“真是的,有点事就扔给我们,自己倒是跑出去快活了。”
在妎肯纳和艾希面前,瑟庄妮不会像平时一样称呼伊蒙“王上”或者“陛下”,而是指名道姓的称呼。反正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过,也没那么多规矩,能听懂就行了。
妎肯纳早知道瑟庄妮会因为伊蒙接二连三的不告而别抱怨,她笑了笑,挪了挪屁股,坐到艾希身边,一边去摸艾希腰间挂着的小饰品,一边回答瑟庄妮的问题。
“王上应该已经到德玛西亚了吧?”
“我虽然已经不在王上身边了,但是大概还是能猜到王上的心思的,他大概率会去德玛西亚找增强实力的办法。”
“还有,你那个失踪的冰裔战士,应该也是找王上去了。不然的话,估计早就在别的地方闯祸了,不会没有一点消息。”
要说谁是伊蒙的贴心小棉袄,首先排除瑟庄妮之后,还可以再排除一心铺在事业上的艾希,只剩下了对伊蒙无比了解的妎肯纳。
她甚至不需要和伊蒙保持联系,就能把伊蒙的动向和心理猜个大差不差。
甚至伊蒙有时候都没注意到的自己的习惯,妎肯纳都牢牢记在心里。毫不夸张的说,以前的女祭司,现在的国王女巫,就是伊蒙背后最深处的影子。
“这个原本是个挂短剑的扣子,我觉得还挺好看就留下了。”
艾希把妎肯纳一直摸的那個小饰品取下来,然后顺着妎肯纳给瑟庄妮解释的话,继续讲了下去。
“德玛西亚人,啧。”
“他们对我们的态度,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如果说妎肯纳是对伊蒙负责,瑟庄妮是对战争负责,那么艾希就是对所有芬里斯的国民负责。
她麾下的第二军团,除了能征善战的弗雷尔卓德之手泰达米尔之外,还有一支藏在暗处的新队伍。艾希叫他们“猎鹰”——一支专门为了收集情报而建立的隐秘武装。
这支队伍早就摸清了周边各个国家对于突然之间崛起,并且让一向强大的诺克萨斯人灰头土脸的芬里斯王国,各自不同的态度。
“德玛西亚人就像是牦牛。”
艾希特别照顾瑟庄妮,尽可能用对方能听懂的例子来比喻。
“他们很强壮,但是习惯了吃草,侵略性并不强。”
“他们仇恨诺克萨斯人,但同时也无比警惕我们,只是因为我们表现的比诺克萨斯更暴力。”
艾希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——德玛西亚人虽然不至于仇恨芬里斯,但是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。如果伊蒙真的像妎肯纳猜测的那样身处于德玛西亚,那肯定要考虑到这些因素。
虽然伊蒙没有告诉拉克丝,这些施法者中的最强者丽桑卓,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里把自己当成是天然对弗雷尔卓德具有统治权的“神明”,但是自从伊蒙出现之后,她就变成了把儿子推上神坛的母亲。
“其实也挺好的,不是吗?”
拉克丝自己给自己提问,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抖。
她无从判断伊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,但是不管怎么说,这位来自洛克法的商人,确实让小姑娘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得到了润滑。
拉克丝突然发现,好像在内心里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,接受自己的是个法师的事实,好像并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?
哪怕她很清楚德玛西亚对于魔法的态度,也非常明白自己身边的亲人和伙伴,是不可能接受一个“法师拉克丝”的。
但是一个人最天然的向往自由的人性,是很难被外界的各种因素所改变的。
拉克丝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,她真正向往的东西,从来都不是让其他人理解并认可她体内的“邪恶力量”。而是让自己接受自己注定不同于他人的命运——作为一个德玛西亚法师的未来命运。
“对!”
“我就是我自己,我就是这样的。”
拉克丝感觉自己虽然蜷缩在被窝里,但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,好像下一刻就能摇身一变,变成让整个德玛西亚都为之侧目的**师。
她幻想着自己挥挥手,就会有仿若太阳初生一般的光辉,从天穹沉降到大地之上,带给臆想中的敌人沉痛的打击,带给自己的战友最温暖的疗愈和鼓励。
拉克丝甚至都开始考虑自己的称号了,要叫什么呢?“德玛西亚之光”?感觉好俗气呢样子呢,不太行不太行
……
如果伊蒙知道“用力过猛”这四个字怎么写,他之前肯定会收着点来的。
他一定会尽可能从大道理上入手,给拉克丝灌输一大堆“法师也没有错,德玛西亚也没有错,都是历史遗留问题”之类的和平论调,让少女在尽可能符合一个贵族大小姐的身份上,去慢慢的与自己和解。
换句话说,就是让拉克丝遵循原本的人生轨迹,自己玩自己的。
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。
伊蒙也没有前后眼。
现在已经躺在冕卫家的客房休息的他,怎么可能想到冕卫家的大小姐不仅与自己内心和解了,还顺带走上了另一个幻想中的极端——
拉克珊娜大小姐,德玛西亚政治圈层中核心的核心,已经在考虑怎么成为**师了!
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