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两边有衙役冲出,堵上了林峰的嘴,包正微笑道:“虞侯所言虽有道理,无奈此案乃是本官担任开封府同知后的第一案,且涉及高太尉,怎可轻忽?
还需请教虞侯,那日你和林峰欢宴,又见到林峰倾尽家财购买宝刀,其间想必是少不了与那卖刀人讨价还价吧?”
陆潜笑道:“大人好厉害,明明不在当场,却如亲见一切。没错,当日我还念着与贼子林峰的交情,帮他好一番讨价,可那卖刀人也是个执拗的,竟然分文不让!”
包正奇道:“竟有此事?当真是岂有此理啊!天下居然还有不许讨价的卖家?”
陆潜叹道:“大人说得是,让人当时好不气愤。可笑陆某还为此事气恼,若当时就知林峰买刀后会去刺杀太尉,陆某才懒得帮他讨价呢。”
包正笑道:“嗯,既如此说,陆虞后必对那卖刀人印象深刻了?”
陆潜点头:“哼,如此奸滑之徒,他就是化成了灰本虞侯也认得他!”
“如此便好啊。”
包正一笑:“素闻陆虞侯文武双全,想必书画小道也是难不住虞侯的?来啊,呈上笔墨纸砚,请虞侯画下那卖刀人的样貌,方便本官照图寻找......”
陆潜猛地一愣:“包大人,恐怕没有这个必要吧?那卖刀人不过卖刀而已,与本案似乎并无关联啊?”
“只怕未必!”
包正摇头道:“焉知那卖刀人不是早与林峰串通,故意制造了这出买刀卖刀的戏码?万一林峰失手,便以偶遇买刀为由妄想脱罪?
是以为谨慎起见,是必须要找到这名卖刀人的。怎么了?莫非虞侯有何顾忌,不肯帮助开封府画影追查此卖刀人?”
话音未落,堂下传来林娘子悲愤交加的声音:“世人都传包青天,原来青天是昏天,包大人怎可如此推断,冤枉我夫!”
包正怒道:“大胆林娘子,怎敢咆哮公堂?本官念你是弱智女子,此回便不追究,若有下次,定臀杖后赶出开封府......
陆虞侯,还请起笔,不必受这妇人干扰。”
“陆某遵命。”
陆潜无奈,只得起笔落画,不过半刻钟时间,便笔走龙蛇画出一幅人像,有衙役接过呈到包正面前。
“包大人,陆某该做的事情已经做过了,太尉府事忙,若无事陆某就告辞了。”
陆潜起身就欲告辞离开,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这位包大人古古怪怪的,让他心中有些不安。
“陆虞侯且慢,这画像似有不妥之处呢。”
包正笑道:“来啊,将樊楼的管菜事、理宾事、迎新事,以及那日曾于樊楼下见过林峰买刀,见过卖刀人的证人所画影像呈上,请陆虞侯对比一下?”
顿时有衙役拿来十几幅画像和陆潜的画像放在一处,高悬公堂。
看了那十几幅画像,陆潜脸色顿时一变:“包大人,您此举是何意啊?”
“何意?”
包正冷笑,一拍惊堂木,手中执掌开封府正印,滚滚皇气镇压陆潜。
“大胆陆潜!本官曾派人寻找了十几个目击证人,人人皆作卖刀人画像,其中画功或有高低优拙之分,彼此却都有七八分相似。
这些人不是樊楼伙计,就是楼边贩果走浆之辈,尚能如此?为何你堂堂虞侯,文武双全,所化图像却与众人截然不同?
你欲如何解释此事?”
陆潜脸色大变:“大人一定是误会了,定是陆某记忆模糊,又或者是昨晚宿醉,酒尚未醒,所以画的不好。”
“大胆陆潜,竟敢当堂狡辩!”
包正冷笑道:“你先前与本官各种问答,思路清晰,哪里像是宿醉未醒?
你适才更言及,曾与那卖刀人近身讨价,如何记忆反不如那些旁观者清楚?
本官看你定是心中有鬼,这才当堂为卖刀人遮掩。
好你个陆潜,你可知当堂出示伪证,该当何罪!
来人啊!将这陆潜拿下,押入开封府大牢,待将那卖刀人捉拿后,一并问审此案。
本案因关键证人尚未到堂,人命关天,不可妄断,暂时休审,众人可有异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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