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佶本来就是要抓把柄,声音顿时冷了起来:“诸位相公所言,朕倒是难懂了,蔡京和高俅北上时,诸位厉言反对,不惜临阵换将,如今却又相护起来,此番辽贼肆虐,国家危难,罪在何人?”曾布避而不答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陛下毋须过于忧虑,如今辽军大举南侵,看似兵锋极盛,实则妄自分兵,败局已现,国家有难,义兵群起,神宗施行保甲法多年,犹有余泽,辽人不入河北倒也罢了,若深入河北,便要面对百万大军,何惧之有?”这话说得大多臣子连连点头,有些臣子则暗暗皱眉。
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,但且不说保甲法已废,那些保丁乡兵又有何战斗力,这不是要用河北人命去填么?
立刻有御史窥到机会,出面弹劾:“臣弹劾曾布迷国罔上,窃弄威权……”这是看重了赵挺之死后,御史中丞之位至今空缺,想要一举上位的。
而之前谏言迁都的臣子也纷纷露面:“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,迁都南下,避契丹锋芒!”眼见各方乱成一团,范纯礼挺身而出:“此乃妖言惑众,为陛下画此策者,罪可诛也!”朝堂突然静下,不少臣子又目露异色,因为后半句话,正是当年真宗想要逃难时,寇准所言。
这位范文正之子,难不成要效仿寇莱公故事,请官家御驾亲征,再定退敌盟约?
范纯礼并没有那般果决,他只想要制止迁都,所言也不过是借寇准威望罢了。
而抬起头,看着官家又惊又怒的目光,范纯礼暗叹一声,又垂下头去。
当年寇准主张真宗亲征,理由是
“陛下神武,将臣协和,若大驾亲征,贼自当遁去”,且不说真宗那性子能否担得上
“神武”二字,王超不听诏书调遣,坐拥十万大军在外,又能否称得上
“将臣协和”,但至少臣子对于官家还是十分拥戴的。而今赵佶和群臣的关系么,只能说上下敏感,各有提防……再加上这位官家想要逃跑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,范纯礼只能拜下道:“依老臣之见,当出奇以挠其谋,坚守以老其师,待西军回归,我军必得胜算,可退辽军!”赵佶十分厌恶这种空话,兵书摆在那边,任谁都能说上几句这样的言语,关键是具体实施起来如何办到,厉声道:“朕不通军事,却也知如今的局面危急,辽人凶恶,先是处心积虑散布谣言,又三路齐发!”
“且不说河北山东局势危急,一旦被辽人占了太原,夺下河东,陕西的将士要回京畿,只能绕道关中,待得他们回来,恐怕要重复辽太宗故事了!”当年契丹攻破汴京,后晋灭亡,辽太宗以中原皇帝的仪仗进入汴京,在崇元殿接受百官朝贺,再召集后晋群臣,表示要择一人为中原之君,后晋群臣则心甘情愿地推戴辽太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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