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府正堂,高廉几乎是冲到范纯礼面前,急切地低吼道。
范纯礼面容憔悴,眉宇间满是疲惫之色,短短数月之间苍老了许多,看着怒发冲冠的高廉,叹了口气:“高公事请坐,老夫并不同意议和,但如今朝堂上求和的声音很大,辽国也承诺割让燕云,陛下已然同意,恐怕难以劝阻了……”
高廉听不懂了:“割让?辽国先是撕毁了澶渊之盟的约定,然后我们光复了燕云,现在那里就是大宋的地界,为何又要让辽国割让?”
范纯礼解释道:“名不正,则言不顺,燕云之地为辽国久占,如今再定盟约,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归我大宋国界,此举大善!”
高廉连连摇头:“可如此一来,是不是要将辽军放回去?这是放虎归山啊,辽人若是回国后反悔了呢?燕云之地对于辽国的重要性,你们不会不清楚吧!”
范纯礼缓缓地道:“老夫担心的正是这点……咳咳咳!”
说到一半,这位老臣就剧烈咳嗽起来,指了指旁边的范正己。
范正己担忧地看了看父亲,然后代替他解释道:“朝中主和之人,反复强调澶渊之盟后得百年和平,辽人不会反悔,而辽帝也承认,是他为了一己之私,通过谍细造谣官家弑母,再兴不义之师,愿将谍细交出,拜官家为兄,官家宽仁大度,故而原谅辽帝,两国重归和平……”
高廉终于明白了:“弄了半天,关键在这里!”
身为皇城司中人,他当然清楚官家之前为了压下弑母的言论,做了多少努力,现在辽帝专门承认弑母言论,是敌国为了开战释放的假消息,可以想象那位欣喜若狂的模样……
稳固皇位,才是议和的本质!
高廉的气一下子泄了,缓缓坐了下去。
相比起高俅,他是没勇气跟那九五之尊对着干的,低声道:“那放了辽人,割了燕云,他们怎么回去?”
范纯礼眉毛颤抖了一下:“走雁门……”
高廉怔住,然后瞪大眼睛,再度起身:“走雁门?你们要放辽国最精锐的军队回燕云?然后指望着一群刚刚毁盟南下的人,遵守新的盟约,眼睁睁地看着燕云之地归属我大宋?”
范纯礼沉默,半晌后询问道:“燕云之地光复后,当地百姓是否归心?若有官军支援,能否在辽军主力毁诺的情况下,守住燕云?”
高廉胸膛剧烈起伏,气得发抖:“我来金陵的时候,乡军刚取涿州,燕云百姓是否拥护我大宋,我并不清楚,但那耶律得重怕汉民将领造反,杀了几个领头者,怕是要离心离德了……”
“至于官军支援?呵,说句不好听的话,此番北军的表现,你们也看在眼中,如果北上,是去支援的,还是去扰乱乡军秩序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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