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壮士何错之有?一切皆是误会。”
陆离扯着缰绳,驭使黑鬃马按照赵云所指的方向奔驰,同时口中说道:“当初若是知道义从的性命与白马休戚相关,离定不会如此行事。”
“唉,悔之晚矣。”
杀了人再说这些话,确实无法挽回那七条性命,但态度还是得摆出来。
毕竟误杀这种事,在这个时代确实很常见,就拿黄巾军将领裴元绍来说,演义之中,他已向关羽宣誓效忠,结果又因眼馋赵云的夜照玉狮子前去抢劫,被一枪挑死。
关二爷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有说什么吗?
斯人已逝,犯不着为一个小角色而恶了英豪。
“以此获罪,无愧海内!”
说着,坐在身后的赵云洒脱一笑,声音清朗:“汉律虽严苛,但不必死守,将军不虑自身前途,越境击贼,云心中敬佩。”
“匈奴人杀我袍泽,屠我同胞,纵使贼酋逃到天涯海角,离也要将其枭首,以告慰亡魂。”
虽然没去过云中郡,但陆离可以想象那里的地狱景象,言语间尽是愤恨。
当然了,有一说一,此次追击谷蠡王,他根本没有想到什么汉律。
之所以千里追敌,一是奉了主公丁原的命令,二是出于私心。
而听陆离谈及异族,赵云心有所感,沉声说道:“是啊,异族可恨至极,幽州边境常年受匈奴人、乌桓人、鲜卑人袭扰,加上前些年的黄巾之乱,百姓苦不堪言啊。”
由于并、幽二州同处边境,因此,两人倒是找到了共同话题,一时间,气氛愈发融洽。
只见赵云抓起谷蠡王冻僵的脑袋细细端详,心中对陆离的那点芥蒂顿时消散一空。
这可是单于老贼的儿子!
虽说对方自称汉臣,表面上听从朝廷号令,但却极少约束部众,每年冬天都纵容麾下士卒劫掠边境。
今年这一次更是无法无天,放任左贤王纠集十五万大军,与休屠各胡合兵进攻并州。
想到这里,赵云心中不免忧虑起来,问道:“陆将军,并州边境局势究竟如何?若不涉及军情机要,可否告知于在下。”
义之所在,虽千万人吾往矣。
这句话用来形容赵云,绝不为过,他的义不仅仅是对主公,更是对黔首百姓。
对此,陆离心中自然有数,正欲如实相告:吾等趁夜劫营,杀得数万匈奴兵抱头鼠窜,已无再战之力,至于由左贤王亲自率领的另一部分精锐骑兵,更是倒霉,直接撞上了张辽,哪还有活命的机会?
可陆离心念一转,脸色微沉,沉声说道:“不容乐观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赵云的手一顿,攥着谷蠡王的首级,表情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虽然吾等袭营成功,断其后路,但尚有一支匈奴锐士在白渠水与大军对峙,恐怕此刻正在进攻雁门郡的休屠各胡已分兵驰援。”
为了达到目的,陆离故意模糊并州局势,“另外,子龙有所不知,并州不止有外敌窥伺,还有内贼。”
“黄巾贼余孽与异族勾结,在西河郡白波谷竖起反旗,正在围攻太原,想要里应外合,与胡人一同瓜分并州。”
“正因为如此,主公不敢调集全州之力,只招募了两万郡兵北上。”
黄巾贼?!
不出所料,听到这里,赵云的脸果然阴沉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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