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修炼本身仿佛都变成是为了更好、更多的供血,当一头更好的“奶牛”。
这样的生活,连凡人都无法忍受,更别说心气更高,同样也自视更高的修行者!
唐小棠沉默许久,她已陷入深深的感动中。
她又想起当初姜平自述的那段话语,其实,她心中也未尝没有想过,他说出那样的话来,或许只有两三成是出自真心,更多的,不过是以那样的方式来博自己的好感而已。
可现在,她才恍然发现,他说的,都是真的!
她轻声道:“费馆长,世上没有人真的会以苦为乐!
他们之所以能常人所不能,不过是心中有更大的愿景在支撑。
姜平跟我说,他愿尽其所能给这个世界以回馈。
这,就是他的回馈啊!”
而后,她动情的将姜平的身世和成长的经历讲给费离听。
费离听罢,也是沉默。
他之所以对一个才刚练气入门的天行副使如此关注,除了其数据本身透出的特别之外,他更想通过这个例找到背后深藏的原因,若能将之推行开去,会带来何等的价值?
却没想到,原因是如此的简单,远没他想象中复杂。
从理论上来说,这确实是任何一个修行者都能做到的事情。
可是,这也只能是理论上,甭说别人,反思自己,扪心自问,他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。
所以,听了唐小棠的讲述,虽然讲述的对象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练气境萌新,但他却只能沉默。
……
8月29日。
夜。
姜不苦夜宿在距离州学不到一百公里之外的小镇客舍之中。
他照例完成了一次输献工作,将体内真气和筋骨体魄之力全部榨干,这才又吞服了一枚培元丹,迅速进入最深层的入定状态之中。
每天徒步两百多公里,没用动用真气,纯靠身体本身的脚力,但他却没有感觉丝毫的疲惫,在经过最初两三天的适应后,他甚至能够感觉,有一种埋藏在身体血脉最深处情绪在苏醒。
那是人类形成文明之前,人还不能称之为人,还是直立猿的早古年代,就已烙印进血脉骨髓之中。
在翻山越岭、跋山涉水的时候,当他以脚步丈量广袤大地的时候,经过崎岖的山林,路过无垠的农田,经过市井的人烟,他心中经常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感动。
拥有如此健康的身体,能够行走,能够奔跑,风吹过,雨淋过,烈日暴晒过——但越是如此,他越觉得感动,感动于自己拥有生命这件事本身,感动于自己能走能跳,他忽然就有种富有四海、广阔天地都为自己所有的富足感。
所以,每天两百多公里的徒步,不仅没有让他疲累,反而越来越让他有种“不过瘾”的感觉。
为此,他不得不对着地图重新调整路线,故意避近绕远,将每日行程拉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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