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看似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,但并不存在后者更胜于前者。
若她所见只是这些,也算不上太过稀罕,蓝星之上同样存在着这种现象,只不过规模和对抗层次上或许会稍逊一筹,但本质却是一样的。
但这一切只是她看见的表象。
她还看到,视线中的每一头生物,无论是黑鬃三角兽还是一头头水中巨鳄,都被一根从天际垂落的无形丝线牵连着。
每一次碰撞,这些丝线也随之变化。
失败陨亡者,血肉称为其他生物的祭品,可它们体内却有更玄妙的东西随着这些丝线的离开一起抽离。
胜利者,不仅成功渡河、填饱肚子,还有源源不断的玄妙力量顺着这些丝线注入它们体内。
受到这种玄妙力量的滋养,奇妙的变化正在它们体内悄然发生。
因为这种变化太多太密集,当她将视野从局部个体抽离,关注更宏观、更整体的变化。
这些“丝线”远不止黑鬃三角兽和水中巨鳄之间,在旷野更远的地方,同样遍布此物。
它们携带力量的往返,从地面返归天际、从天际再降大地,往返不断,就像是灯带如瀑布一般流动,从这个视角看去,整个天地充盈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和美感。
只不过,以往这种现象无论是蓝星还是九州,都是人造的,是繁华地带常用的一种装饰手段。
而眼前所见,却是天造。
看着这些往返的玄妙力量如同浩大的瀑布,勾连天地之间,她恍忽间产生一种错觉——是否这种“瀑布”的规模越大,便意味着这个世界越繁盛?
视野从这些生物个体之上抽离,拔高到更宏观的层次,甚至以天地的角度观之,个体的胜败生死根本不值一提,而是这极致的对抗中、在胜败生死之中形成的这种“天地瀑流”本身,于这个世界而言,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。
恍忽之间,此界天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赛场,大地之上的一切生物,被从天际垂落的丝线串联,是这无可回避的大赛场中的一员。
对它们自己而言,它们尽可以为自身赋予无尽的意义,可对这个天地大赛场而言,在意的只有胜败,连生死可能都是次要的。
“这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。”
陈东东心中这般想着,然后彷佛询问般想着:
“姜爷,接下来我该如何做呢?”
根据她的观察,她很难靠现在这种状态找准方向穿越旷野,找到此界文明所在之地——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文明的话。
同样,只有这些野性生物为参照模板的她,也只能用三界创生之法变成某种野物——穿越成一头野物?这还真不是一个好的体验。
所以,她很想问问姜不苦的意见。
可惜,她的想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这让她怀疑,姜爷现在是不是已经从自己这里离开。
当然,也有可能他并未离开,但在这种选择上却不会发表任何意见,甚至,哪怕他一直都在,很可能从头到尾,他都不会主动与自己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