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大势国策,正当年的男女不仅要承担很多工作,要么为大迁移做后勤保障,要么亲身参与其中,另一方面还要孕育下一代。
即便女性怀孕生子,也得等到显怀之后到生产后两月,总共只有半年的产假,然后就要带着还在母乳期的婴儿做些力所能及的轻松工作,比如裁剪一下布料,照料孩子的同时顺便照顾一下蚕宝宝。
女性当男人使,男人当牲口使。
等婴儿在母亲怀里享受完一年的母乳,就会戒奶,孩子通常会交给家中长辈抚养,父母偶尔回去看一次。
小孩一天天长大,对爸妈最深的印象就是,又抱回来一个,又抱回来一个,第一个出生的小孩就感觉自己成了火车头,身后成等差数列的缀着一串小尾巴。
在还不知事的幼童眼中,父母承担的角色就是不断从外面抱小娃娃回家。
隔代亲,甚至隔隔代亲,成为时代的常态。
孩子们对爷爷奶奶,外公外婆,乃至曾祖父曾祖母的情感更甚于对父母。
因为他们从小,从还不懂事的时候开始,就是在他们身边长大,从萌萌哒的小可爱,到人嫌狗厌的熊孩子,到叛逆桀骜的青少年,直到他们毕业成家开始新的家庭生活,甚至可能迁移去远方,在此之前,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。
李未晞的成长经历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同龄人一样,她从小就跟着曾祖父曾祖母生活。
他们给了她温暖、幸福、美好的童年。
即便时隔多年,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她就能回忆起那些温馨美好的画面。
可惜,他们都不是修行天才,灵气也来的太晚,在她八岁那年,曾祖母一病不起,很快离开人世。
两年后,她刚十岁,曾祖父也与世长辞。
带着悲伤缅怀,幼小的她为他们整理遗物。
然后,在曾祖父的书房,他发现了一堆笔记。
在此之前,她只知道曾祖父是个慈爱可亲的老人,可通过那堆笔记,她才真正认识到,自己的曾祖父内心汹涌着何等波涛。
随着年纪越来越大,见闻越来越广博,她越发笃定,曾祖父是一个被时代和修行天赋禁锢的人杰天骄。
他毕生想要做成的事情就一件,探索主动修炼意识的方向和道路。
他搜索并亲自验证了许多古老的、有关精神意识的修行方法,包括炎夏传统中的静坐,禅定和各种观想法,也研究过异族的各种冥想术。
最后得出一个不太乐观的结论,或许是因为世界的整体层次还不够,又或许缺乏了某些关键支点。
这些修炼方法不仅极难入门,很容易进入“玄之又玄”的境界,一个人很难通过语言准确的表达出来进而传递给更多的人,你要再追问,那就只有“只可以意会不可言传”,非常不利于普及,这不仅和炎夏全民修行的理念相悖,也不符合他探索的初衷。
而另一方面,其效果也非常差,不能说没效果,但和没有也差不多,对修为境界,对进化层次,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提高。
另一方面,这些修炼本身对个人的精神和时间都有很大的消耗,效果又不显著,为此投入过多时间耽误修行反而得不偿失。
最终,他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,用“心灵的生活”来代替这低效的修炼。
不会水的人又没人教,想要会水最好的办法就是经常泡在水中,与水亲近,与水接触,最后,可能身体自然而然就掌握了浮水的技能。
但最终,他自己似乎对这个“调和折中”的办法也不是很满意,并没有公布出去,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。
十岁的李未晞看完这些笔记,做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非常鲁莽不智的决定。
她要身体力行的去践行曾祖父的理论,并继续在他因时代限制而阻却的意识修炼这条道路上走下去。
因为世界上限的提高,再加上她的天赋还很好,十年坚持,她虽然没有凭借此法一骑绝尘,但也没有被拉下,在她看来这就是胜利,足够她继续坚持下去,特别是随着灵气诞生,她感觉更加游刃有余。
回到住宿小院,李未晞踢掉鞋子,着棉袜走到阳台边的矮几旁边,盘膝坐下。
并不急于翻书,而是悠闲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,这才开始慢慢翻阅《聊斋志异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