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炼眉头拧起:“你们做人的真麻烦,要杀就杀,偏要找些理由!放心,我要与你说的,不是那些事,陶仲文喜欢占卜,号称能掐指算得天机,在你们的皇帝面前老是算卦,甚至还预知了行宫大火,你可知道?”
李彦点头:“知道。”
赤炼冷笑:“狗屁的天机,那天晚上是老娘亲自动手,帮他放的火,烧了嘉靖的行宫。”
说完目光炯炯地看过来,期待对方大惊失色的表情。
李彦澹定地点点头:“若真如此,正是妖道行径。”
就不说这个世界,就连真实历史上,都有不少人怀疑陶仲文预言嘉靖行宫失火,是偷偷放的火。
这不是完全的臆断,有道士为了博取名声,人为地制造卦象灵验,都是有记录的,而敢骗到皇帝身上,听上去胆大包天,但也恰恰是饿死胆小的,撑死胆大的。
自古以来专门去欺骗皇帝的方士数不胜数,毕竟回报率太高了,在巨大的诱惑面前,总有人铤而走险,不缺陶仲文一位。
赤炼眼见放火烧皇帝都没有震住对方,顿时急了:“那太子呢?太子病逝,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?”
李彦的神情终于微变:“太子是他动的手脚?”
陶仲文的预言,最为灵验的其实还属于“二龙不相见”,太子不见嘉靖时好好的,见到嘉靖后真的病逝。
不过后世也有分析,是陶仲文看出太子身体不好,故意营造出这种紧张感,等到太子及冠时,本就是人生大事,再加上许久不见父皇,紧张之后才会倒下,结果真就病死了。
讲白了就是一种话术赌博,赌赢了青云直上,赌不赢除非太子一辈子无病无灾,否则总能攀扯,方士的话术和骗子一样,都是模棱两可的两头堵,只有稍微能挨到边,就往上靠。
李彦觉得奇怪的是:“道门各宗,应有能掐会算,预测天机的能力,依你之言,陶仲文全靠蒙骗,如何能多年身居高位?”
赤炼抱起双臂:“这你问我?”
李彦道:“那关于这些事情,你以前为何不说?”
赤炼道:“以前他用我儿牵制,现在我儿已经摆脱神禁的控制了,自是再无顾忌!”
李彦微微点头,将丹药倒了五粒,递了过去。
赤炼赶忙接过,嗅了嗅丹气,又撇嘴道:“小气!”
“阁下刚刚所言就值这些,我若真要用到你时,自然不吝报酬……”
李彦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,倒是没有忘了初衷:“若阁下愿意借此宝予我研究一番,也可以获得丹药报酬。”
赤炼将毒牙缩回去,大为警惕:“你要我族至宝?”
李彦手掌一翻,百鬼夜行图出现:“你若是担心,用此物抵押如何?若论价值,它不逊于这支毒牙。”
赤炼瞪起眼睛:“这可是我族代代供奉的大妖遗物……”
李彦等着后半句。
果不其然,赤炼看向丹房,舔了舔嘴唇,趁机提出过分的要求:“再加一葫芦丹药……不,三葫芦丹药!”
……
小半个时辰后。
在丹房边上屋舍疗伤的陶隐,终究有些不安,竖起耳朵偷偷聆听,发现一直没有爆发冲突,才稍稍心定。
他知道娘亲的脾气其实很差,不过妖族敬畏强者,那位深不可测,连倭人的宝贝都随意掠夺,在这样的威慑下,应该能相安无事。
只是娘亲的伤势不知道是否严重,又是被谁打伤的,一定要报仇!
正自思考呢,熟悉的气息传来,陶隐面色一喜,就见门缝开启,老娘腰肢扭动,滑动了进来,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:“儿啊,儿啊,老娘占大便宜了!”
到了儿子面前,赤炼迫不及待地将三葫芦丹药取出:“看看我多精明,才来多久,就捞了如此多的好处!儿啊,你要跟我多学学!”
陶隐怔了怔,没好意思说这一葫芦丹药,药材成本也就值一颗倭头,却也十分奇怪:“给了这么多么?”
那位并不小气,却也从来不会随意赐丹,至今为止也就胡宗宪一人得了丹药,还是在抗倭卓有成效后,才加大供应,他的娘亲之前还有冲突的迹象,怎的突然如此大方?
陶隐暗道不妙,赶忙询问:“娘亲刚刚跟李道医说了什么?”
赤炼笑道:“就是他想当天师,要对付陶仲文,你老娘我跟他说了不少秘密,唬得他一愣一愣的,又想要尖牙研究,老娘灵光一现,趁机敲了一笔……”
陶隐颤声道:“母亲把大妖遗物换了?”
赤炼理所当然地取出百鬼夜行图:“换了啊!他新得的那件法宝都压老娘这了,待会试试能不能祭炼,这么划算的事情,为什么不换?”
陶隐闭上眼睛。
完咧!
赤鳞蛇族本就没什么靠山,如今唯一的法宝,也被骗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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