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朝的病根在哪里,相信衮衮诸公不是看不清楚,可惜你知我知大家知,却无人敢触及……
陈景琦就是个开医馆的,自然更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去乱说真话,指不定锦衣卫就藏在身边,监视着张榜附近的一举一动。
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!
然而皇榜可以不看,头上很快一凉,他仰起脑袋,看到雪花飘飘摇摇,落了下来。
“这场雪,来得不是时候啊!”
……
“这场雪,来得真不是时候!”
雪花漫天,纷纷扬扬,户部的广盈库外,聚集着许多官员,密密麻麻地在大雪中排着队。
哪怕冻得瑟瑟发抖,一双双渴求的眼睛,也都望向库内尚未开启的大门,想象着里面堆满了钱米。
广盈库是户部储藏钱粮实物的仓储,仓门共有三道,每道高两丈,宽丈三,取纳储两京一十三省财物之意。
寓意挺好,可此时的广盈库,广则广矣,与盈则根本挨不上边。
甚至于正因为它的广,愈发凸显出偌大的仓储,一眼望去四壁皆空的凄凉景象。
倒也不是全空,仔细看去,地面还是薄薄地摆着一层布袋。
这些袋子每堆都是大小两种,大袋装米两斗,小袋装钱十吊。
这是户部的主意,不患寡患不均,无论六部九卿堂官或是各部七品小官,年关来者,一律每人领两袋。
公平了吧!
可此时华灯初上,灯笼点着,户部的官员们被分派在大桉前坐着,京城各部的名册摊开,库工们散站在一堆堆袋子前候着,却是如临大敌。
每每这个时候,怒骂混乱是必然的,上回差点挨揍,这一次会发生何等严重的事故,实在难以预料……
在压抑的气氛中,有官员忍不住了,恨恨地道:“户部只是奉命发俸的,拿咱们撒气算什么能耐?”
此言打破了沉默,户部你一眼我一语,都开始埋怨外面那些人,为何不能体谅朝廷难处,安贫守道,过一个心忧天下不改其乐的平安年……
直到一位低着头翻看账册的削瘦官员突然开口:“年难过,今年最难过,得过且过;账要还,是账都要还,有还就还……”
周遭顿时安静起来,一道道视线落了过去,复杂难言。
那瘦削官员缓缓抬起头来,露出一双并不算明亮,但极为坚毅的眼睛,坦然地环视周遭:“诸位可知‘年关’之意?”
“贫苦百姓,一年到头,奔于饥寒,阖家老小望穿了眼,等的也就是当家人到了过年这几天,给口肉食,添件衣裳……”
“而当家的,为了上老下小这几双渴望的眼睛,便拼命去忙碌,去求人,看人眼色,听人冷语,此谓之年关,乃是一道难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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