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下。
师徒两人站立,看着不远处的逻娑都督府,所思所想却远隔万里,甚至跨越时空,回到了十年前。
李彦道:“一直以来,杨思俭在我的眼中,都是一个女儿遭难,自己反被贬官,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老者。”
“哪怕不久之前,发现他可能未死,也认为是冒充师父名义,化身为‘左命’的杨大娘子,将她的父亲救回,复仇心切扭曲了这位老人的心灵。”
“但从现在开始,前面的旧观念要彻底推翻了。”
“一件桉件的受害者,很可能是其他桉件的加害人,道理其实很简单,只是一叶障目,终究是被迷惑了……”
“师父,唯独这件事不能放下,因为杨思俭还活着,可能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事情!”
哑叔轻轻吸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,面容无比肃然。
李彦开始发问:“从杨思俭年轻时期开始整理,我目前仅仅知道这个人出身弘农杨氏观王房,似乎还与前隋皇室有血缘关系?”
哑叔写道:“观王房源自于隋朝宗室将领杨威惠,隋文帝族兄,隋炀帝时晋封观王,其后人统称观王房。”
“杨思俭为观王亲侄,年少时就雍容典雅,举止有度,精擅书法,工于诗词。”
“他诗词众多,着有文集十五卷,还曾与房玄龄、高士廉等人共同编撰《文思博要《古今诏集等着作,后为文坛大儒。”
李彦道:“也就是说,在太宗贞观朝后期,杨思俭就已经是名满士林的大儒了,还有什么具体细节吗?”
哑叔写道:“没有,我原本与他并不太熟悉,只是泛泛之交。”
李彦冷静地询问:“直到杨大娘子嫁入长孙家?”
哑叔点点头,也尽可能地剥离感情,继续写道:“公主早丧,犬子一直独守,后来与杨大娘子生情,有了续弦的念头,我许他纳妾,本以为那时身为大儒的杨思俭,肯定不会愿嫡女为妾,但他还是应允了,我很承这份情……”
顿了顿,哑叔将最后半句抹掉,重新纠正:“那时的我骄狂自大,认为所谓大儒也要仰我长孙氏盛威,志得意满……”
李彦看着那充满悔恨的字迹,暗暗叹息,继续分析道:“师父,我之前也忽略了一个问题,那个时候的师父,想要在内卫安排一个监察群臣的重要位置,既能寄予信任,又要有着相当程度的隐蔽性,人选并不好挑。”
“拿我举例,我现在身边的亲信心腹,狄仁杰、丘神绩、郭元振、安神感……其他臣子肯定仔细研究他们,从而掌握我的动向。”
“而那个时候的师父身为内卫大阁领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身边那些信任的心腹,有能力的才干,肯定都被别的臣子看在眼里,除非某个人的精力能做到一心二用,兼顾两种工作,否则并不适合突然调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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