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他对于丁润大为刮目相看,却不明言表态:“老夫上任不久,对于府衙之事还未完全熟悉,丁判官既然有此想法,那便按照你所求去做吧!”
这是把责任推得干净,当然真正有功劳时,又怎么也少不了他这位知府,丁润表面不失下属的感谢,走出屋子后,嘴角露出不屑:“呵,这位比起范直阁厉害许多又如何?如林公子所料,不求真相,只求利益,找准了脉络,就能拿捏得住!”
实际上,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查,朱武为了同乡挚友复仇,伪装“佐命”杀死了七名太学生,已经是基本可以确定的事实,但这种真相既不符合政治需求,丁润又觉得那些人死得好,所以稍加尝试,发现罪名居然轻轻松松甩到了明尊教头上。
他啧了啧嘴,让下属备好马,出了开封府衙,往城东而去。
罪名可以转移,凶手却必须擒拿,如果一直抓不住明尊教的人,最后还是要将朱武拿了,给太学以交代。
所以他再度来找强援。
到了书院门口,一路步履轻快地走入:“林公子若能出马,自是万无一失,到时候我得了功劳,朱武报了仇,再将明尊教贼子问斩,当真是皆大欢喜!”
走进没多远,就见到一个削瘦的男子正在哆哆嗦嗦地扫地,丁润刚刚接近,对方居然瞬间摆出防御架势。
丁润笑道:“倒是似模似样,我乃开封府衙判官丁润,你家阿郎呢?”
李固恍惚着道:“我是卢郎君的管家……官人找我家阿郎……去后院便是……”
丁润点点头,又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,瞧着年纪轻轻的,怎的虚成这副模样?
当然,这位是卢俊义的管家,他不会多管闲事,一路上经过书声琅琅的讲室,来到了后院。
远远就见李彦位于讲台高处,下面一个个在蒲团上正襟危坐的汉子,卢俊义、朱武等人都在听讲。
丁润凑上去聆听,发现李彦正好讲到明尊教:
“……再看明尊教这等教派,从西方传入,讲究的是对立思想,非黑即白,是教徒那就是兄弟姐妹,若是不信教的,就全部是潜在的敌人,要么榨取价值,要么直接消灭。”
“这种核心的思想不变,就算融入了再多的佛道文化,也是邪教路数,危害极大……”
丁润听得似懂非懂,不禁有些奇怪,自己都理解困难,对这群整日练武的汉子来讲,恐怕更是对牛弹琴吧?
可当他换了个角度,观察着下方学子的神情时,又惊讶地发现,这群魁梧的汉子眼中,纷纷带着思考与沉吟,甚至就连卢俊义都是这般!
而此时李彦也停下讲学,目光转了过来,微笑道:“丁判官有何贵干?”
丁润走上前去抱拳道:“吴龙图被我说服,认定太学案的凶手里,明尊教的嫌疑变得更大,只是这些贼人狡诈,不知所踪,还望林公子相助一二。”
李彦颔首,将视线转回下方:“光说不练假把式,文武皆是如此,你们如今也都有努力顿悟的经验,接下来就以明尊教验收成果,这便是我首次给你们布置的作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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