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好我六月有的忙,好几天不会回来,你抽空找天舶商会的工匠改一改,他们全有配套工活,动作麻利。”
“小子没吃过好猪肉,舅爷您说怎么改?”
“一个厢房,少说要隔两扇门吧?屏风是房间里用的,不是隔开当房间的,隔出三个房间,靠南一个书房,中间一个小茶厅,北边一个打坐静室。”
“卧房呢?”
“卧房放二楼,做个斜楼梯,小围栏,起床开门就能看到茶厅,两侧要有盆栽架子,香炉架,地上整个铺一层绒毯,要马毛的,冰台要最新款,夏天来,一台不够用。”
“厢房没二楼……”梁渠话说半道,瞧见苏龟山斜睨过来,“修修修,二楼再来一个阳台,采光好。”
老人家的要求,小辈能满足尽量满足。
整个一套下来,小几百两绰绰有余,无非多花时间功夫。
指望宗师老爷,上司长官手里掉两份宝植呢。
苏龟山抚须:“孺子可教!”
“舅爷您还要啥?”
“暂时就这些吧,我没那么挑,是你厢房太差劲,伱齐活,我隔三差五回来住一趟。”
“成,舅爷您日理万机,难得休息,我去安排。”
梁渠将房屋大改造提上日程,去书房简单记录下来要求。
苏龟山的要建,老和尚的也要,不能厚此薄彼。
二院扩建出二楼,后院得跟着扩,否则前高后低,不雅观。
日后逢年过节,自己的小弟子说不得要住上一两天,多几个客房方便,总不能去花园和龙人挤。
索性来个大改造,大院变豪院,真正过上老爷生活!
“兴来!”
“矣,来了!”
梁渠递出册页,一串铜板。
“替我跑个腿,先去府城里头喊赫连大师到我家中来,就说大师同意见面。其后去天舶商会找管事,说我要修建房屋,把这份册页交给他,先拿个章程出来。”
龙女,陈秀来后,家里事用不着范兴来干,就专门养马和跑腿。
“得嘞。”
范兴来穿上蓑衣,斗笠,冒雨出门。半个时辰后。
赫连念慈携关从简匆匆赶到。
关从简脸上犹显郁闷。
输赢本来是不在乎的。
输就是输,赢就是赢。
知晓高下,心里没有不服,痛快就成。
岂料打完一场,辈分有可能要跟着变低,改口叫叔伯,多少有些不舒服……
“梁水使。”
赫连念慈抱拳问候。
暂不明确对方辈分,只好先以官职相称。
“跟我来吧。”
师徒二人跟上步伐,前往西厢房。
推开门。
房间里一众江獭齐刷刷转头。
疤脸起身,让出蒲团。
“大师,昨日说好的,悬空寺俗家弟子。”
赫连念慈见老和尚扮相,不觉梁渠会骗他,按住关从简脑袋,并排跪上蒲团磕头。
“悬空寺俗家弟子,赫连念慈,携徒子关从简,拜见大师。”
“嗯。”
老和尚点点头,并无他话。
沉默。
这就算。
拜见过了?
赫连念慈见大师久无动静,稍稍起身。
说起来。
乍一进门,没认出来是山门里的哪位大德。
余光多瞅两眼。
俄而。
梁渠见到了赫连念慈脸上极为丰富多变的表情。
先是犹豫,其后震惊,最后长久沉默。
“大人,商会管事来了。”范兴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。
梁渠挠挠头:“你们先聊,我还有事。”
傍晚。
木轮碾过石板,挤出水沫。
家家户户高升炊烟,隐没在铅灰色的天空里。
管事携改进好的章程,乘车离去。
留下梁宅一大家子人围坐桌前,碰动碗筷。
“师爷,你家饭真香!”
关从简大口扒饭,完全不懂什么叫客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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