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名字,不少最近从地方提拔上来的大臣都有些陌生。
但是,早几年入朝的大臣,却不由眯了眯眼睛。
这位仪铭大人,的确曾经当过侍读学士,但是,他身上更为闪亮的一层履历,其实是他曾任郕王府的长史!
天子用人,向来不会任人唯亲,所以,郕王府的属官,基本上都被打发到了科道乃至是地方磨练。
仪铭虽是王府长史,但是,也没有被过分优待,最初仅仅被外放为了凤翔知府。
但是,毕竟是从龙之臣,简在圣心,短短一年多的工夫,他就被拔擢为甘肃巡抚,虽然说在官衔上还是压了压,只给了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,可手里的权力是实打实的。
如今,距离他调任甘肃巡抚的时间,也还不到一年,就被陈循举荐,调任翰林学士。
这个升迁速度……
啧啧,一帮知道内情的大臣砸了咂嘴,也只能说,这位仪大人的运气实在是好。
仪铭?
朱祁钰的眸光闪了闪,陈循说的比较含糊,但是,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。
当初,朱祁钰之所以调仪铭去甘肃,最大的原因,就是得知了任礼在甘肃犯下的一系列罪行。
所以仪铭过去,实质上是为了调查任礼一案,搜集证据。
金濂到了甘肃之后,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,和仪铭提前做的准备工作充分,有分不开的关系。
只不过,后来在上奏的时候,金濂把此事呈了上来,却被朱祁钰压了下去,没有将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展示在朝堂上。
但是这一点,朝中不少重臣是清楚的。
当然,之所以朱祁钰会这么做,也并不是故意要压仪铭的功劳,而是以他的地位,有些事情不好担。
任礼的事情没什么,但是,仪铭在甘肃除了调查任礼一案,还搜集了不少勋贵之家侵占军屯的证据,其中最详实的,也是朱祁钰亲自交代给他的,就是阳武侯府。
别的勋贵之家也就算了,可阳武侯府,是常德长公主的夫家,碍着长公主的面子,朱祁钰对于他们,总是要宽纵几分的。
所以这桩事情,能不让他们知道是谁办的最好,免得麻烦……
话说回来,任礼一案既然已经告一段落,仪铭的任务也的确完成的差不多了,外出历练了两年多,也差不多该召他回京了。
轻轻点了点头,朱祁钰循例对着王天官问了一句。
“吏部觉得如何?仪铭这两年的考评,可有不合格之处?”
这种状况下,天子明显需要吏部来背书。
所以,王文自然不会多说什么,拱手道。
“回陛下,仪铭近两年的考评,皆是中上,吏部本已拟定,在年末予以升迁,如今陈尚书举荐他任翰林学士,臣亦以为并无不妥!”
翰林学士说重也重,但是说轻也轻,若没有清流的光环加成,其实也就是个五品官员而已,只是通常由礼部侍郎兼领,所以勉强算是三品。
有了陈循这个六部尚书,清流领袖亲自举荐,吏部也点了头,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何况,知道仪铭来历的人,都清楚他升迁的真正原因,自然也不会有人来触这个霉头。
于是,天子点了点头,道。
“既然如此,召甘肃巡抚仪铭回京,擢升为礼部右侍郎,掌翰林院事!”
话到此处,天子似乎有些犹豫,目光在陈循的身上定了定,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,但是到了最后,声音却依旧平稳降下。
“另外,擢大理寺卿杜宁为右都御史,巡抚陕西,山西,大同等地,协助刑部尚书金濂整饬边境军屯事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