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知道李太白完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顾怀可不知道那么多,他只是由衷的喜欢李白的诗,而且酒楼也需要名气,这才起名叫太白居,用诗来吸引客人罢了。
反正李太白也不可能来找他分钱。
此时的他袖着手在太白居前停下,一方面是因为太白居门口堵着一堆不吃饭就赏诗的文人,一方面是注意到了对面醉香楼门口停了许多辆马车,而且不时还有在朝堂上见过的官员下了马车呼朋唤友进了醉香楼。
他有些好奇,然后正好遇到了他发了请柬的都察院御史范泓。
范泓也是听说了太白居的,算着时间过来赴宴,结果正好在门口遇见了顾怀,于是立马下车拱手问候:“见过靖王爷,怎敢劳请王爷出迎?”
顾怀心想你来的可真够早的我都才到,但脸色没变:“孤与范御史一见如故,今天又是孤邀请范御史过来,又怎能不出迎?倒是范御史到的挺早...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官员去了醉香楼?”
范泓倒是知道,立马回答:“今天二皇子在醉香楼宴请了许多位同僚,广发请柬,王爷没收到吗?”
顾怀一滞,没有回答,反问道:“范御史也是都察院的人,居然没去二皇子那儿赴宴,而是来了孤这儿,倒是让孤有些意外。”
范泓抚着胡须苦笑道:“王爷就不要取笑下官了...下官根本没收到二皇子的请柬。”
顾怀一挑眉头:“哦?二皇子竟如此不尊重范御史?同为都察院同僚,居然连请柬都不发,简直目中无人。”
范泓可不敢接这话,顾怀也没再多说,领着范泓进了太白居,直上了三楼。
柳清在三楼给他留了个专属的包厢,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。
顾怀与范泓在包厢坐下闲聊着,不时有官员来赴宴被请进来。
最后连萧巩也来了,这倒是让顾怀有些意外。
最后开宴时也不过只有七个人,顾怀记得早上邀请时起码是十多个人附和,看来多半是去了二皇子那边。
他倒没有在意这些,闲聊了几句便让伙计开始上菜。
中途柳莹还进来了一次,端上了菜之后还朝顾怀做了个鬼脸。
顾怀摇摇头,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跳脱了。
他举起酒杯环视众人:“今日邀请诸位大人赴宴,是为了庆祝萧尚书位列九卿,诸位请满饮此杯。”
众人举起酒杯应和,一饮而尽。
萧巩满面红光,心中总算是没了芥蒂,只觉得顾怀给足了自己面子。
一时觥筹交错,众人纷纷各自闲聊起来,酒过三巡,顾怀开口问道:“萧大人可曾接到二皇子请柬?”
萧巩夹了口菜:“是曾收到,但只是普通宴请,哪里像王爷这般礼遇,专门为我庆祝,所以就没打算去。”
顾怀点点头,他此时也认识了此时在场的几个官员,多是如同范泓这般官场不如意之人,职位也普遍不高,而萧巩之前在礼部估计也和二皇子没什么交集,所以今天才会来顾怀这边赴宴。
范泓凑了过来:“王爷今日在太白居设宴,可知太白居门口那诗句是何人所书?”
顾怀知道范泓对这些感兴趣,当初在长安城外也就是因为顾怀无意中的一句话才引起范泓搭话,于是摇头道:“不知,此诗如何?”
范泓饮了口酒,幽幽一叹:“若是下官能写出这般诗句,那就此生无憾了。”
旁边凑过来张大脸:“下官也是这般以为的,只可惜下官只能写些小说,却是毫无诗才了。”
顾怀有些印象,这位官员是国子监司业,名叫蔡甸,一张大脸有些黑,还有些络腮胡,怎么都不像是教书育人的模样。
他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听闻长安有位蔡学士专爱写志怪小说,不知官居何职,如今又在哪儿?”
众人面色古怪,那位黑脸司业更是神情尴尬。
顾怀茫然:“怎么了?”
范泓看顾怀是真不知道,这才说道:“所谓蔡学士便是这位蔡大人了...只是因为蔡大人喜爱写志怪小说,才在国子监得了这么一个称呼。”
顾怀这才反应过来:“居然便是蔡大人吗?蔡大人有所不知,孤以前在凉州时便喜欢看传过去的蔡学士小说,只可惜不能见蔡大人一面,今日才得偿所愿,且饮酒!”
蔡甸这才知道顾怀不是在当众消遣他,脸色也好了起来,和顾怀连连举杯。
一时间宾主尽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