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个天杀的张猥琐!
秦妙浑身酸软着,但也无法阻止她向张大人投射一波嫌弃鄙夷。
此时的张大人见了秦妙这张姿容绝丽之脸,心头如羽毛搔尖。说话间长臂伸出,欲往前扶上一扶。
酒气污浊而来,秦妙呕吐之意难掩。一个使劲就绕过那三分醉七分浪的张大人。愣是让人扑了个空。
秦妙三下两下地躲避,早已汗流浃背。本就是中了药,筋骨懒散,不一会儿力气将将耗尽,还是被那张某人抓住了手臂。
好在秦妙是有备而来,倏然从鬓间拔下银簪。趁着张某人闪神之际,凭空划拉。簪子一端的钝意袭来,秦妙便知是已经中了。
张某人一下子被她划伤了手背。青筋割裂间,血珠滴用而出。更要不得的是,那肌肤被生生割裂的刺痛质感,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胸中燃燃正旺的旖旎之情,被灭了五六分。
他一边捂着还冒着鲜血的手背,一边牙痒痒地怒喝:“想不到还是个烈性的!那就休怪本官不怜香惜玉了!”
三步并作两步间,张某人已逼近秦妙。而秦妙方才趁着空挡已将自己挪到了房门口,见门外并无人把手,心中大喜。二话不说胡乱冲着张某人凭空划拉了几下手中的银簪,把人往后逼退了几步后,拔腿就跑!
想跑,没门!
自诩风雅温柔的张大人,见久久才掉进窝里的兔子想逃,哪肯答应。立即也掀袍追去。
眼下地处前院,秦妙并不熟悉出路。可后有饿狼扑食,令她无法多想。一咬牙,只管往那人声响动的方向跑,那里定是宴会大厅。只要有旁人在,料想那色中饿鬼也不敢胡来。
可一个中了药的女子,怎会跑得过一男子呢。还没拐过几个弯头,秦妙就被后头之人扑倒在地。
“还想跑!”
一个大力之间。秦妙只觉得后背一凉,心底寒意顿起。
难不成今日竟真的要毁在这厮手里?!她不认命地挣扎,喊叫,哭丧,将浑身之力气都使了出来。
凄厉之音听着就让人发寒,可那小径竟无人来回。任凭她多番高喊,都无济于事。
力气正一点点地用尽,哭喊之声渐渐也没了力气。她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,愤怒有之,悔恨亦有之。可最最让她无法释怀的,竟是遗憾。遗憾她作为女子最宝贵的东西,竟不能留给自己的心爱之人。
谢玘……谢玘……
她无望地摊在地上,浑身散尽了力气。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眼泪啪啪地往下掉,终于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好困……好累……
可正在此刻,身上陡然一轻。继而好似有打斗之声,以及有人在呜咽求饶。
“阿暖!”
谢玘一把将倒在地上衣衫被撕裂的秦妙抱在怀里,用自己的外袍严丝合缝地裹紧。心痛不已地对着她轻唤:“阿暖……阿暖……”
秦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这才不敢置信地睁开双眼。真的是他!不是幻觉!
当下那心底的恐惧和委屈,一股脑地哭丧出来。吓死了,真的吓死了!
“他!”秦妙一顿发泄之后,见自己有了靠山,便指着那不远处被谢玘揍倒在地的张大人,怒斥道:“谢玘,帮我打他,打死他!他……啊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又是一顿痛苦。她还以为真的要失贞了。可自己还没与美人公子洞房花烛呢。
谢玘见妻子哭得这般委屈,心底的怒火又拱了上来。抱着秦妙,抬起就是一脚,直接踢在了张某人的子孙根上。
“你!”张某人刚刚被人扒拉下来,又是一顿好揍。
他抬起头,正想发威怒骂时,正好看清谢玘的脸,当下便一愣。“你……”
“张府台,谁给你的狗胆。连老子的女人你都敢碰!”
谢玘长得一副斯文俊秀之姿,可这沙场死人堆里走出来的,分分钟戾气上身,周身散发出阎王之态。吓得'斯文人'张大人脸色刹时苍白。
“本侯不与你废话,今日你是要本侯废你一条胳膊,还是一条腿。自己选!”
谢玘步步紧逼,俯身对上那张大人早已慌张不已的脸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敢!我乃四品朝廷命官,你敢动我!”张某人哆哆嗦嗦,阴阴怕的不行,还强装镇定。
谢玘显然不以为意,若是他自己受了委屈,看在大局的份上,忍上一忍也未尝不可。可偏偏这人欺负了他自己都不敢亵渎的阿暖。
“你既不珍惜本侯给你的机会,那就不要怪我收下不留情了。”当即抓过张某人的一条手臂,单手将其手臂折了三折。
这可比手背被刺伤痛上千百倍了。张某人一个不留神,就被人折断了胳膊,立马瘫倒到地上,嗷嗷叫疼。
见人已被修理,一直躲在谢玘怀里看好戏的秦妙,这才勉强对着地上的人呸呸呸了三下。解气地又躲了回去。
“对了,玉露和绣娘也被他们弄晕了!”刚刚三人被那婢女一路带着,不知不觉间眼前发黑才倒下。
谢玘亲了亲她的发顶:“放心,我会派人把她们找回来的。”说完便抱紧了人飞奔到墙根下,脚尖轻点就飞身越过围墙。
这事毕竟不光彩,若从门口正常出去,定会引人侧目。刚才好在自己为了散散酒气,离开宴席出来走走。若不然,今日真的是……想起来就让人心惊。
想到这一层,脚下更加飞快起来,直接踩着各家的房顶,往总兵府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