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莺磨蹭了片刻,还是被陈姐和绿衣一左一右地推着,送进了书房……
这就叫三人同行,小的吃亏。
接下来时间,对于义水北滩而言,是收获季。
熏衣草开花了!
别的地方花儿开了,是拿来欣赏拿来闻的,而义水北滩的花儿,是可以吃可以喝的——因为林苏定向收购。
能够换来真金白银,吃的喝的可不都来了吗?
男女老少齐上阵,用竹编的筐子摘来新鲜的花朵儿,邓伯安排了十几个点在那里收,一百斤鲜花三两银子。
义水北滩的百姓们,短短三天时间,每家每户多的卖了十几两银子,少的也卖了四五两银子,这还只是第一批开的花儿,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,至少还可以采摘三至四批,也就是说,他们每户人家这一个花季,最少有二十两银子的收成。
义水北滩十多万百姓全都乐疯了。
义水北滩在开发中落后海宁江滩一步。
海宁江滩人人有饭吃,个个有衣穿的时候,他们还蜷在草丛里如同地狱仰望天堂般地看海宁。
后期林苏对义水北滩开展大改造,虽然花儿种下去了,老百姓心里却也没底。
他们不知道这花儿能不能真的改变他们的生活。
因为义水北滩跟海宁江滩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。
海宁江滩煤厂、瓷器厂、酒厂、砖厂、水泥厂走的是工业化的路子,只要原料存在,不管天晴下雨都有固定的收益。
义水北滩走的是农业种植之路,农业是有季节性的,每年只有两次收获的机会。
去年秋天他们收了桂花,第一次过上了家有余财的美好日子。
今年的熏衣草再度换来了白银,意味着他们从此有了两个稳定收获的财路,他们美好的日子将会地久天长。
流浪千万里的行程,终于换来了今日的美好。
再悲观的人,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而林苏,看着鲜花儿一船一船地运来,却多少有些紧张。
因为他真没底气。
熏衣草是制作香水最好的原料这没错。
然而,他在义水北滩种下去的三百里熏衣草,到底是不是熏衣草,他没底啊。
万一这花儿根本不是熏衣草,根本出不了香水,那就玩大了。
他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,他还是笑呵呵地让邓伯去将花儿全都收起来,只因为这一切原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,哪怕他决策失误,也不能让老百姓买单。
但如果决策真的失误,接下来就需要全面调整了——三百里义水北滩,所有的紫荨全都得挖掉,重新种植。
这损失极大,还有一重损失会更大,那就是老百姓的信心会大损。
流民千万里奔赴,刚刚冒出来的一点点希望之光会破灭。
事关重大,所以他亲自来验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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