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元阳道长走的匆忙,虽然带走了几件封侯灵宝,但补天阁剩余的宝物,丹药却也很多.......”
断三浪扫过几人,低声道:“我等若将他老人家的战利品收拢一二送上,或许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庇护......”
亲眼见证那位镇压三大掌教,单掌横压域门,弹指镇压补天阁众多高手。
没人会认为他没资格拥有这座白玉京。
“这......”
那几个洞天高手对视一眼,皆是怦然心动。
“不过,白玉京不是我们所能吃下,此城收益,一成用以维持城中诸多设施,八成却需要上供给他老人家......”
断三浪越想越是觉得可行,越想越是有些激动:
“这一成,也已经很惊人了。”
其余几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,原本补天阁的收益,都有七成是上交中州补天阁的,他们能够拿到一成,已然是千万个满意了。
“断兄,你说我等该如何去做?”
当即,几人摩拳擦掌,都有些跃跃欲试,他们虽是补天阁的客卿,对于补天阁却没有什么感情。
“几位可以先去收拢补天阁的宝物,资源,清扫补天阁的余孽......”
断三浪眸光发亮:
“在此之前,我们得先去为元阳道长他老人家修一座神像,用来确定此城归属,以免其他大宗门前来抢夺......”
看来那元阳道人竟然让大长老都感觉到了危机。
“圣地百万年,代代传承之底蕴,又岂是一人一代所能轻易超越?”
齐神谕身心归寂,声音平淡:
“他一世第一,我圣地却有万世第一......”
.......
来时匆匆追击,横跨百二十万里。
去时,安奇生却不见匆忙,离了白玉京,他不急不缓的踏步而行。
“飞的久了,就忘却了脚踏实地是怎么个滋味。”
安奇生负手立于甲板之上,船舰顺流而下。
远远眺望,只见大江滚滚东去,几多浪花奔腾。
好似着无尽永前的岁月长河,任其如何惊才绝艳,也不过是这滚滚大河之中一朵乍闪即灭的浪花。
“能飞,为何要走?”
三心蓝灵童坐在安奇生的肩膀上,两条小腿不住的晃荡着:“飞,不是更快些吗?”
“大道不止在天,也在地。”
安奇生捏着三枚乾坤灵戒,这是补天阁主三人的戒指,其中有着数量极多的宝物,丹药。
但在他的心中,这诸多丹药,宝物,却似乎还不如面前这一道再寻常不过的大江来的珍贵。
“怪物先生,你们人类的说话方式太过费解。”
三心蓝灵童摇摇头,实在不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:“明明能够用最为简单的话总结,为何要如此拐弯抹角?”
事实上,它认为语言都只是次要的,信息的交流,以口舌传递,是极为低等的方式。
“语言是心灵的传递,心灵不可直面他人,终归要有所转转圜,好比我此时寒暑不侵,也仍穿着衣服。”
安奇生瞥了一眼这蓝皮小怪物。
信息生命当然没有穿衣服这么个说法,好在,它们也没有雌雄这么个划分。
“不懂。”
三心蓝灵童没想琢磨人类的心理,摇摇头,化作一道流光再度没入了安奇生的身体之中。
那诸多精神烙印,对它的吸引才是最大的。
信息,是食物,也是它晋升的资粮,来到这方世界没多久,它却已经有着快要进阶的感觉了。
呼~
带着湿润的微风中,安奇生盘膝而坐,五心向天,闭目凝神。
消化此战的得与失。
曾经,每有大事,难忘经历他都会记录在册,日后拿出,心境变化后细细揣摩。
如今他自然用不着‘笔记本’,但每遇一事之后,都会总结得与失,好与坏。
若此为因,将会诞生怎样的果。
若此为果,起因又是什么。
这看似枯燥而毫无意义的事情,却贯穿了安奇生的前世今生,入梦诸界。
......
悭山洞天之中,风拾舵正自在与补天阁的几尊洞天高手交谈,星光长鞭在手,交谈无往而不利。
而悭山边缘,天渊又多出三口,星光宛如实质般汇聚于此,镇压着不住挣扎的补天阁主,凌天宗主两人。
乾十四与那老者则相对而坐,沉默不言,乾十四神情平淡,老者面上却有羞愧,不甘。
似乎一时之间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元阳道人!”
凌天宗主双眸滴血,怒火实质般的在头顶燃烧,似要焚烧天地一般。
强横到极点的镇压之下,任由他如何挣扎,似乎连起身都难。
与他相同的,则是补天阁主。
补天阁主比他还要狼狈,衣衫褴褛,七窍带血,越是挣扎,却反而越是被镇压的剧烈。
“两位道友不必挣扎了,这道星河之中,你我都将成为束缚彼此的枷锁,越是挣扎,反而承受的镇压越强。”
终于,乾十四还是开口了。
他一开口,凌天宗主两人方才在地动山摇之间脸色难看的停下了挣扎。
这一战,几人受伤不见得多重,但如此被镇压,却是难以接受。
“乾道友,却是知晓的不少。”
凌天宗主脸色发青,双眼带着火光,语气不好。
嗡~
乾十四正欲发话,突然心头一动。
抬眉看去,只见穹天似血殷红。
千百道细微血光,自悭山山巅那一块卧牛石前,一座似乎经历了诸多岁月洗礼的古朴祭坛之中迸发而起。
隐隐间,似有道道呢喃之声在洞天之中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