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正因这是祭天之礼,大周开国至今三万多年可都不曾有任何人敢在这‘大祭’前后生乱。
因为这是获罪于天。
“越是风雨欲来,就越要谨小慎微。靖夜司虽有监察天下之责,可力有不逮,又如之奈何?”
林洐思量之时,七玄真一却是一摆手,取出一坛灵机蕴藏的老酒,笑着为二人斟上:
“来!”
“多谢道友款待。”
端起酒,林洐心中苦笑,却也有些恍然。
知晓了为何张凤府师兄弟那般多,活下来的只有资质未见得有多高的七玄真一了。
踱步街道之间,公羊焱神色如常,兔八却不由的左顾右盼,显得极为小心。
他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踏入人类城池,可还是第一次如此堂而皇之的入城。
“这匿气之法果然有奇效......”
兔八悄悄看了一眼安奇生,心中啧啧称奇。
他可是很清楚人类的厉害。
大周帝朝,包括县、府、州在内的所有城池,皆有阵法覆盖,且彼此之间有着贯通。
若无秘法,即便是大妖都会被察觉踪迹,继而,引来一波又一波的追杀。
往常,即便是他如何小心,也很难在城中久留,甚至于,阵法未曾是损毁的城池,连门都入不得。
这鸿玄道人传下的法门,必然不是凡品。
“门主,你入这城是?”
公羊焱满腹疑窦,忍不住低声询问。
出得龙脊山,他们一路行来,可也没有见自家门主有停步的心思。
莫非这城有着古怪?
他心中思量,也在悄悄打量,但扫过诸多街道,行人,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。
“歇脚而已。”
安奇生漫不经心的收回眸光,身子一转,走进道旁一家看似颇为热闹的酒馆。
公羊焱虽然心中疑惑,却也只能按耐住,叫了侍者将大花驴带下去,自己和兔八一同上了楼。
这酒楼不小,上下七层,中空围圆,一楼大厅客人极为不少,还有人唱曲说书,二三楼也有客人依栏而下望。
空气之中尽是酒香。
几人入内,自有侍者领着上了五楼。
五楼比起大厅要显得清静,零零星星只有十几桌客人,或是高谈阔论,或是沉默饮酒。
安奇生几人的到来,并不引人注意。
公羊焱低语几句要了酒食,方才看向依窗而作的安奇生:“门主,我先下去看看大花,莫让这蠢驴惹了乱子来。”
提起那驴,公羊焱也是头疼。
混一门是个小门小户,可也有着灵兽圈养,这头驴子入门比他还要早,是老门主的心头好。
若不然,他也不容这驴子闹脾气。
“你去吧。”
安奇生不以为意的一摆手,眸光却是下落,凝望街头。
一缕幽光一闪而过。
嗡~
似有一声嗡鸣在心头响起。
眼前的世界,似如烈火炙烤的虚空,有着氤氲褶皱,几个刹那之后,方自平复。
而此时,眼前的城池,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沿街叫卖之声最先消失,继而,人流如织,车水马龙的长街之上已变得空空荡荡。
最后,一层腐朽之气弥漫在口鼻之间。
似只是眨眼之间,原本人声鼎沸的城池,已然变成了鬼城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幽冷之意扑面而来。
兔八似无察觉,还在不住打量房屋摆设,他怀里的菜小白却好似有些躁动不安。
“有趣,有趣。”
突然,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几人耳畔响起。
“谁?”
兔八一惊,回望而去。
只见五楼另一侧靠窗处,一头戴斗笠,着一身浆洗发白的灰袍的老者,正遥遥举杯:
“多年里,也有不少人途径此城,可入城且发现某家的,朋友还是第一个。就这,也值得饮上一杯酒了!”
安奇生收敛眸光,却未端杯,回望那斗笠老者,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异色:
“梦中证道?”chapter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