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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咔咔~
林伯寻缓缓捏拳,五指间传出虚空不堪重负的呻吟之声,体内磅礴已极的力量几欲喷薄。
“一鳞之力已然如此,一蛟,一神,一龙,甚至一人之力,又该是怎样的光景?”
灰白的眸子透过车窗望向翻滚云海,林伯寻心中自语,却又有着疑惑:“大自在,你曾说,若得一鳞之力,我寿可过千,为何我的寿元并无增长?”
脑海之中,漠然之音随之响起:
林伯寻眉头舒展,心中释怀:“你说的不错,力量,才是一切。”
一虫之力已可匹敌百人,一鳞之力更可催城破军,一骑当万,他能在短短时间里提升至此,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“只是可惜了那些护卫,他们,也算忠心耿耿了......”
林伯寻微微叹息。
他非此界之人,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?
这些甲士陪伴他二十年许,就这般被他一一咒杀,心中自然不会毫无波动。
大自在的声音漠然无情,更无丝毫起伏变化,冰冷如铁石。
“此去帝都诸事难料,留下方统领利大于弊。更不必说,方统领的修为,我此时也杀他不得。”
林伯寻心下摇头,没有被攀升的力量冲昏头脑。
方山民金丹已成,念动间可催城开山,其力量不下一蛟,即便他对自己没有防备,自己又有秘法,也难将其咒杀。
“真正的神通......”
林伯寻微微摇头,灰白的眸子之中,就有一缕流光显化文字。
这,是此时的他所能具现的唯一一道神通,是他戮杀了数千护卫才具现出的神通:
“天命罗盘......”
林伯寻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,灰白眸子中有着一方罗盘之影起起伏伏。
林伯寻没有回答,罗盘入目的刹那,他眼前的世界再不是黯淡无光的灰白之色,世界,在他的眼中,变得鲜活起来。
来此界二十多年了,他还是首次看到这个世界的颜色,一时之间,神情有些恍惚起来。
“天命......本源......”
林伯寻心中自语着,发动了天命罗盘之力。
嗡~
伴随着一道嗡鸣,他眼前的世界再度变换起来。
“这是......”
林伯寻心头一震。
翻滚的云海,散碎的阳光仍是之前颜色,可此时,他却看到了,一道道颜色不一,或粗或细的的线条。
那线条似无穷尽一般,斑驳繁复已极,不知从何而起,更不知去往何等高度。
然而纵横交织之间,却在穹天之上,勾勒出了一方难以想象的巨大网络!
此时天光黯淡,日近黄昏,街上来往行人却仍不算少,各种叫卖,交谈之声仍不绝于耳。
很是热闹。
“人各有命,如何改易......”
公羊焱凭栏眺望,闻言不由暗叹一声。
混一门曾经的驻地就在城外数百里的首阳山中,他作为混一门的内务大总管,多年来,诸多采买都由他来办,此城,他自然太熟悉不过了。
曾几何时,他还曾自命不凡,对这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凡人不屑一顾,如今想想,又是何等可笑?
莫说是他这般将将凝成金丹的修士,即便是元神大修士,就真个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吗?
曾经他认为可以,可见过那躺尸星空的梵武道主后,他已不这么认为了......
“这酒,不错。”
兔八端着一杯酒,鼻头耸动,神色陶醉。
他身侧,一袭绿衣,如三岁孩童大小的菜小白端着一杯水,像模像样的嗅着,也奶声奶气的说着好酒。
一只独眼小猫,懒洋洋的趴在他的肩上,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。
“客官,您的酒水齐了。”
跑堂的活计放下酒水,心中腹诽一句,转身离去。
只要酒水,不要饭菜。
他跑堂多年,还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客人。
“万物皆有命理,可这命理,却未必是一成不变,古往今来,改易命理之神通并不算少......”
安奇生自斟自饮,语气莫名。
“嗯?”
公羊焱回首看向安奇生,微微一愣:“逆天改命......您不是说,大势不可改.......”
半年里,他自安奇生处所学之功法自然不止是‘万法四劫心圣功’,其中也有关于数算推演命理之神通。
不过,有关于‘逆天改命’之说,这还是第一次。
“对比山泉,瀑布已算极大,对比四海,江河也显渺小,大与小,从来都是相对的。
于宇宙天地而言,真正的大势,仅有起源,演变,终结而已!其余一切,又算什么大势......”
轻轻转动酒杯,安奇生垂眸长街,眸光晦涩难明:
“是以,古往今来,逆天改命之人从来不缺,改易命理的神通,比比皆是!”
“啪!”
话至此处,安奇生落下酒杯,眸光开合之间,映出角落里,一个背对众人而坐,略显佝偻单薄的身影:
“听闻阁下当年以数算称雄,不知,可精通逆天改命之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