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穆芝握紧拳头，“您是那么想，但未必鲛人族的人会那么想。我母亲是带给他们自由的人，他们曾经对她百般的歌颂，而如今却视如草菅，为什么？我怎么都想不明白，我想要知道，我想要明白这些年来我备受屈辱的原因。”

紫玄叹气，“你母亲没错，可世间的事情哪有那么准确的尺度去衡量对或错。你是个好孩子，也是鲛人族贵族最后的血脉，我会让人送你坐上鲛人族族长的位置，但你母亲的记忆包含了太多的秘密，我不方便打开它。”

阿穆芝眼眶通红，哀求，“天尊大人，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她到底做错了什么？为什么那些人要把她做过的事情施加在我的身上，我要被迫承受她所留下来的孽果。”

阿穆芝突然脱下了自己的外袍。

鲛人是两栖动物，他们生活在路面上，却经常去海里抓食物吃。

他们跟美人鱼不同，能行走在路面上，有人类的特征，也有鱼类的特征。

每一个鲛人的后颈以及小臂的地方都有鱼鳞以及鱼鳍，那是方便他们在海水里活动。

然而阿穆芝身上的鱼鳞早已被刮去，留下了丑陋的疤痕，像一张张嘴无声的呐喊着。她手臂的鱼鳍一侧被割去，另外一侧只剩下了半个孤零零的鱼鳍藏在她手臂上。

紫玄虽然不是龙，但他身为鸟族，明白鱼鳞跟鸟的羽毛一样拔不得，但这将鳞片全数拔了又是何等痛苦？把鱼鳍割了又是什么非人的待遇。

阿穆芝低着头，皮肤上的疤痕触目惊心的一点点映入紫玄的眼睛里。

他想起了记忆里那个容貌绝丽的女子，然后笑着看他，“大人，如果是你，你也会那么做，我没错……”

一句“我没错”将她曾经呵护在手心里的族人全数推进了深渊。

回过神，紫玄叹了口气，“如此，便罢了，我带你去吧！”

阿穆芝始终是无辜的，他当年将孩子留下，还以为鲛人族的族人会照顾她，却没想到他错了。

……

阿穆芝、霖别、紫玄以及司命来到了阿西娜的记忆里，浩铭则是留在茶馆里负责接应。

在阿西娜的记忆力，她嫁给了天帝横曳后的第十年，她产下了一个孩子，名叫东极。

那是横曳的第一个儿子，甚是宠爱，几乎是放在头顶上、嘴里含着，掌心里托着。

前面的几百年时间里，阿西娜确实得到了天帝的宠爱。

可横曳天生喜色，只要是美人他都喜欢。也因为他凡间才戏称“龙生九子各不相同”的典故，内层含义是只要是母的能如横曳的眼，他都能吃得下去。

“她就是那个阿西娜？长得是不错，但是举止太过的粗鲁，啧啧，跟我们就是不一样。”

“听说她以前是奴隶，自然是没学过什么真本事了，粗俗也是正常的。”

在这样歧视与瞧不起的氛围中，横曳就算是再喜欢阿西娜，时间久了也觉得她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，跟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太多，逐渐的横曳也觉得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她。

阿西娜终究失去了天帝的宠爱，她甚至失去了见自己孩子的资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