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王刘武虽是顽劣,可也确实是至孝之人,否则太后也不会对他如此宠爱。
回过眼来,忽然醒悟到还没请荀昭入殿,于是又连忙先收起担忧,请荀昭入内坐下。
“太后可是染疾?”刘武心里担心太后,刚等坐下,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。
“荀昭不通医理,若是梁王关心,不如遣使去长安,向太医令详问。”
荀昭在长安这么一回,就连太后的面也没见着过,哪里知道太后眼下好不好。不过既然梁王问了,那么也就给他个回答好了。更何况,只要稍微动点脑子想想也能知道,梁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,太后必然会寝食难安,就算没病也好不了哪去。
“寡人不孝……”梁王刘武呆了半晌,禁不住长叹了一声。挪了几下身体,有些坐耐不住的样子。
羊胜和公孙诡,也坐在殿中,见刘武长叹,心里顿时也是生出几分不安。
“大王。”羊胜低头沉思片刻,忽得站起身来,“大王何不问荀公子,是奉了皇上何诏而来。”
“哦。”刘武被羊胜一提醒,也是又回过心神来,“不知荀公子这一回前来我睢阳,可有诏命要传?”
“这一位大人是?”荀昭像是没有听到刘武的话一般,好奇的抬起头来,看着羊胜。
“此乃我梁国大夫,羊胜羊大夫。”刘武见荀昭提问,也是不好不答。
“可是作《屏风赋》之羊先生?”荀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,站起身来。
“重葩累绣,沓璧连璋。饰以文锦,映以流黄……”荀昭站起身来之后,竟是情不自禁是念出声来。
“拙作而已,何堪入荀公子之眼。”羊胜虽然觉得此子极是油滑,可是被荀昭这般当面大赞,也是不禁有些得意。
“荀公子也好辞赋?”刘武猛得听荀昭念起羊胜的《屏风赋》,顿时大喜,一时间竟是忘了再问此子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了。
“小子虽是喜好辞赋,却是才疏。”荀昭的表情,突然间极为谦虚起来,“小子在河东时,便久闻睢阳文风极盛,常常恨不能插翅而来。”
“荀公子既好辞赋,寡人今日就帮你引见一二,可好?”刘武大为得意,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。
“小子正是求之不得。”荀昭也是一脸欣喜。
“这……”羊胜正是一愣,却见梁王刘武已经是走下座来。
“这一位,是枚乘,枚大夫。”刘武走到当先第一位文士面前,开口向荀昭引道。
“可是作《七》之枚公。”荀昭立刻接过话来。
在从长安到睢阳的一路之上,荀昭早就是详细了解过梁国诸臣,否则哪里会知道什么屏风赋还是帘子赋的。
“正是。”刘武呵呵笑道,又轻移一步,“这一位是庄忌,庄大夫。”
“庄公所作之《哀时命》,小子也是常读。”荀昭像是朝圣一般,一脸的虔诚。
“这一位乃是司马相如,司马先生现为我梁国郎官。”刘武看荀昭面上表情,更是得意。
“先生之《子虚赋》,小子每每读起,几乎都是身如其境。”荀昭又连忙上前行礼。
“大王……”羊胜的额头上,微微渗出一层汗来,几步追到刘武身边。
正要开口说话,却见庄忌和司马相如两人像是互相换了一个眼神,一起移了下脚步,拦在刘武身前。
“荀公子不必多礼,其实我等也算是荀圣的弟子,和荀公子师承一脉。”庄忌看着荀昭,呵呵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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