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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炉边的这次谈话很快就被郎官们忘记了。~,半个月后,天子诏书到,正如梁啸猜测的那样,迁东瓯于江淮之间,至于土地如何安排,梁啸等人并不知情。
严助向东瓯王转达了圣旨,立刻起程回京。离家太久,每个人都归心似箭,他们昼夜兼行,终于在十二月末回到了长安。
怎么向天子汇报,那是严助的责任,梁啸管不着,也没资格管。他和李椒一起回未央郎署向李广交令。在望江驿战死了一个郎官,这可是一个大事,特别是桓远本人又到了长安。如果处理不好,很可能引起仇杀。
每一个郎官都可能曾经是一个游侠儿,而游侠儿最常干的事就是报仇,替家人报仇,替朋友报仇,甚至替素未谋面的人报仇。
虽然一路上李椒看起来已经解开了心结,可是等他真正站在李广面前,小腿肚子还是有抽筋。嘴笨是李家人的通病,手快是他们家的另一个通病。见李椒面红耳赤,结结巴巴的说不利索,李广立刻就火了,站起身,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来。
“啪!”李椒转了一个圈,一屁股坐在地上,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,捂着脸,乖乖地蹲在一旁。
梁啸吓了一跳,连忙上前拦住。“将军,我来说吧。”
“没用的东西,连话都说不清楚,除了打架,以后还能干什么?”李广指着李椒,破口大骂。
梁啸一脑门黑线。李将军,好像你也是这样哟。他抱住李广,大声说道:“将军,李兄这次被严助坑了。”
“什么?”李广立刻转移动了注意力。“你说什么?”
梁啸连忙把经过说了一遍。这件事,他早就想好了说辞。他从望江驿开始说起,然后说到严助刚刚脱险,就想杀人灭口,故意刺激李椒去向桓远挑战。结果李椒不敌被擒。没等梁啸说完,李广就火了,跳了起来。
“严助在哪儿?”
“严助在宫里,可能正在向天子汇报。”梁啸急急的说道:“还有我师傅。”
“你师傅也来了?正好。一起杀了,省得费事。”说着,李广操起弓,提起一壶箭就往外冲。
“将军,你想胜之不武吗?”梁啸张开双臂。拦在李广面前。
李广一听,愣了片刻,转了转眼睛。“那好,我先去杀严助,等你师傅休息好了,我再去杀他。”
“你杀了严助,还有机会和我师傅对阵吗?”
“这……”李广终于也哑火了。论嘴皮子,他们父子四个捆在一起都不是梁啸一个人的对手。李广暴跳如雷,却无计可施,只能在郎署里转圈发狠。手舞足蹈,吓得郎官们一个个避之不及,谁也不敢来触霉头。
梁啸也不急着去劝,对付李广这种暴脾气,硬劝是不行的。只有等他自己冷静下来。
大概过了一个时辰,李广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。梁啸上前,小心翼翼的接过他的弓箭,又把他推回屋里,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:“将军,你如果对上我师傅。有几成把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