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病已笃定一个信念:无论何时,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。
这份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儿,必须要在病好后,再次把日常锻炼给捡拾起来。
狗三儿得了刘病已打败恶棍的依仗,在难民营中自然挺直了腰板儿。又没了虎二那帮派的威胁,自然就做了独大。
狗三儿曾经借着奉承,捏了捏刘病已的胳膊腿脚,发现他并无异样,自是纳闷不已。这瘦瘦弱弱的身躯,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。
后来,他就跟人四处说,刘病已大哥是神使下凡,自然是深藏不漏,岂能是凡夫俗子所能看透的。
狗三儿还添油加醋对刘病已一番吹捧,自然是得了这依仗,好做欺负人的事儿。
若不是看在小团儿救自己一命的份上,刘病已才不管狗三儿的死活,但眼下也不能由着他胡作。
刘病已时常劝慰狗三儿心要向善,比如在官府舍粥时,要懂得礼让老人,妇孺和孩子。当天下午,狗三儿就照做了,结果却得到了三只空空的碗,灰头土脸地告诉众人准备好一晚的挨饿。
刘病已知道因为自己的劝善而遭遇挨饿,也就悻悻然,闭上眼睛假装看不到大家的愤懑。
“哎!弱肉强食的时代!”
掖廷宫。
张贺焦急万分地来回踱步。
郭福和郭禄更是双双苦着脸,唉声叹气不止。
“病哥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……”
“够了!”郭禄的话还没说完,便被张贺呵斥住了。
前几日让他俩躲在暗处护着刘病已,没想到两人因为贪玩,竟然跟丢了刘病已。这一失误造成的是刘病已的失踪。
至今不见刘病已的身影已经七八日了,这怎能不令张贺心急如焚。
桑弘羊得知后,更是坐立不安,急忙撒出得力护从去暗中排查。
“大人!”门外,尚方署的尚方令魏东肃立在台阶下,双手抱拳,低头禀报到。
尚方署,在掖庭西北角靠近未央宫北司马门的地方,专为宫庭制作器物用具的地方,犹如瓷器等工艺品生产制作车间。
“什么事!”张贺无暇顾及掖廷事务,一见到这些下属,就烦躁异常。
魏东欲言又止,“大人,下官能否进屋说话?”
张贺甚是反感,也就一招手,“进来,赶紧说,什么事?”
魏东进屋后发现有两个孩童在屋内,他继而盯着张贺使眼色。
张贺本就挂念着刘病已失踪之事,也就对面前的魏东心不在焉,见他不说话,急忙催促到:“什么事?赶紧说!”
魏东只得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张贺,“大人,这是杜县的工坊在运白土过来时,受人之托,捎给大人的。”
“哦?”一听是来自杜县,张贺立马紧张起来。
他知道朱安世一直潜伏在杜县寻找刘病已,难道他有新的消息了?
朱安世还是朝廷钦犯,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,但他临走时说好了,有少爷的消息会及时派人来递信息。
张贺打开小布袋,发现里面是一截小小的案牍,上面刻着五个字:“杜县东南城。”
张贺欣喜不已,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放了。
郭福和郭禄见张贺的脸上泛了喜色,急忙围拢上来,询问是不是少爷有了信息。
张贺一瞪两人。两人便不再说话了。
魏东见势急忙告辞离开。
等魏东走远了,张贺欣喜若狂,急忙命郭禄去禀报桑弘羊。
“舅父,我们想去杜县找病哥儿!”郭福兴奋地嚷着。
张贺一冷脸,“你们别去捣乱了!在家好好读书!”
受了一番训斥,郭福低着头吐了吐舌头,脸蛋儿瞬间便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