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县东南城安静无比,除了鸟儿开始愉悦地站在花丛枝头上唱歌,就是孩童们在花间穿行,玩着游戏。
偌大的广场四周,各家店铺照常营业,包子铺冒出了热气腾腾的香气,水铺则煮沸了一大锅水,果子铺也已经将红艳艳的果子摆在了摊位上。但,广场上却无有一人,很多人都不能适应这种状态,为此抓耳挠腮干着急。
原本靠着近万名听众而贩卖热水与饭菜的居民左望望右望望,广场上不见有人,这才悻悻然摇了摇头,回屋里继续睡大觉。
刘病已却还在忙碌着书写东西。
一旦清闲下来,晨跑、武功训练、打石子、读书等日常安排都统统能按部就班完成了。
吃过早饭,喝了热水,刘病已摊开一捆空白的竹简,想了会儿提笔写起了字。
此时,程谦热气腾腾地跑来,“主公,这是老夫跟马驵侩谈的最终价格,您看看是否妥当?”
刘病已取过登记的竹简,上面记录了房宅的总价与田地的亩数,还有因为田地的优劣,价格不一。
“善田一亩,价一千三百文;中田,价七百文;恶田,价三百文。湖泊三处,数年前开垦荒地得来,花费工役费……”
土地价格,虽因土质不同,所处的地区亦各异,贵贱差距很大,像这种恶田应是非常贫瘠的土地了,但也要三百文一亩。
三百文对于当时人的概念,刘病已曾经做过一个调查。像扈大最开始当值啬夫这种普通打工仔,月值四百廿四,也就是月薪四百二十四钱,年薪就是五千八百八十八钱。等他做到了县尉,收入才高起来,积四月,直二千八百,也就是说四个月就可以挣两千八百钱,换算下来的话年薪就是八千四百钱。
虽然普通的工薪阶层能无负担地买的了田地,但沉重的赋税还有连年灾荒,已经让田产成为高风险投资了。
就算这样,窦老汉的田产卖得也不便宜,像那种稀薄田地压根可能就是石头窝子地,但也要花钱买,之所以价格降不下来,最终还是因为官府推行的土地田产登记和土地税,也就是后世的不动产登记了,窦老汉为此要缴纳不低的交割费。
“岂有此理!”
刘病已有些愠怒了,一拍桌子,脸色呱嗒一下子拉了下来。
一旁的程谦立马觉得自己犯了错,心惊肉跳地问到:“主公,如果价格不妥,我再跟他们交涉,尽量把价格压低一些。”
刘病已这才知道程谦误会自己了,忙说:“我不是说你,我抱怨的是官府抽走的赋税简直让人忍无可忍。他们啥事儿没办,只是帮我们登记一下,空手套白狼就抽走了这么多钱,简直是丧心病狂。”
程谦一听,刘病已竟然是为此事而发怒,稍稍安心了,笑道:“主公有所不知,官府一向如此,要不然杜县那么多土地都荒废着,为何没人买呢?今日老夫去县衙查验窦家的田契一事,县衙的人都高兴坏了,说半年的俸禄都没发了,只等着咱们一交割,叫上赋税,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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