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已进腊月,新春将至,可是正值国丧,看不到半丝喜气。
一驾马车停在城门口,即使是在京城,也难看到如此华丽的马车,只是离近了细看,便能看到马车上随处可见斧钺刀痕,就连驾车的马,也是伤痕累累。
“先生,我们终于来到京城了。”马车里传出女子喜极而泣的声音,接着便是一群女子的抽泣声,原来那马车里并不是只有一个女子。
守城门的旗手卫验过路引,挥手放行。
一阵香风吹过,是从马车里飘出来的。
旁边的旗手卫好奇地问道:“这是哪家的公子哥,国丧期内还敢如此风,流?”
先前的旗手卫吸吸鼻子,鼻端还有女子的芳香。
“燕北来的,读书人而已,不是公子哥。”
原来是读书人啊,这些读书人也真是越发不羁了。
马车穿过城门,走在京城宽敞的街道上,最后停在观前楼前。
观前楼,是京城最大的客栈。
直到这时,马车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。
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书生,和五位体态婀娜的女子。
书生姓季,单名一个唯字。
这五位女子是他的五位侍妾。
季先生真是好福气啊,这么美的侍妾,纵使是在京城,也足能令人艳羡。
而此时,那名检查路引的旗手卫正垂手站在吴江面前,他道:“那人的路引是真的,但也是假的。”
一个月前,燕北大都督杨勤派人送来燕北最新的路引,新路引与老路引是不同的,而刚刚那位季先生使用的就是老路引,而这份路引上的日期,却恰恰是新路引起用之后。
因此,这名旗手卫才会说,那份路引是真的,但也是假的。
吴江冷笑一声,没有说话,转身离去。
他去了护国公府。
“根据我们飞鱼卫的情报,杨锦轩的一名西席,名叫方季唯的,一个月前从燕北潜逃,杨大都督派人追杀,可是这位方先生倒也命大,竟然死里逃生。他不但命大,胆子也大,偌大的天下,他哪里也不去,却来了京城。”
杨锦程笑道:“这是聪明人,越是看上去危险的地方,反倒是最安全。只是没有想到,杨锦轩还有一位这样的西席。”
吴江不屑地说:“什么西席,只是一个名头而已。这个方先生与贩卖兵器的左家有往来,偏偏杨勤却不知左家底细,看上了左家那一注大财,派人抄了左家,方先生通风报信,让左家人逃脱了。”
杨锦程当然也已经得知了这件事,现在吴江提起,他不由失笑,道:“杨大都督在燕北一待就是十几年,却不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底下,还有左家这号人物。”
说到这里,他摇摇头,自嘲地道:“可惜,我也是刚刚知道。”
直到左家被抄家,左家人逃走,这才引起飞鱼卫的重视,一查之下,就连吴江也给吓了一跳。
可惜左家人已不知去向,现在也不知道正在和哪位君王谈生意。
杨锦程看向吴江:“既然方先生来了京城,你知道要如何去做了?”
吴江施礼:“公爷放心,下官这就去把人请过来。”
虽然左家跑了,可是还有方先生。
这位方先生能够甘冒奇险给左家通风报信,可见他与左家的交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