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远也蒙了,他不知所措地看向严世藩,心里竟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。
不会吧,严世藩不会是真的要卸磨杀驴吧?
赵文华当初找到我,是想借百花楼和萧风的春燕楼对抗,现在百花楼没了,这方面价值也没了。
后来严世藩找到我,是想借东厂的力量,对抗倾向萧风的锦衣卫和大理寺以及顺天府,现在看我两次对抗都吃亏了,对我没信心了?
我知道严世藩的秘密太多了,以他的人品,想要卸磨杀驴,把我踢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吧……
看着张远狐疑的小眼神,严世藩恨不得掐死萧风,但他此时的当务之急是消除误会,避免被萧风反戈一击。要知道,嘉靖可也看着自己呢啊。
“张厂公,各位大人,我绝无此意!萧风所说之事,我并不知晓啊,何来故意之说呢?
既然突查百花楼事出有因,可以不予追究,但你为抓白莲教,不顾东厂在城外办案,带人群殴东厂,这总是事实吧!
你何以就认定,东厂办案就没有你办案重要?就算心急,也该善加沟通,悍然动刀群殴,是何道理?”
严世藩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,严党众人不禁有些泄气,丁汝夔却顿时精神了,期待萧风能乘胜追击,不给他喘息之机。
萧风认认真真的给张远抱拳行礼,张远不明所以,但在嘉靖面前,自然不敢托大,也生怕萧风沿着车夫是“奸细”的话题继续,赶紧还礼。
“张厂公,严少卿此事却说对了。当时我虽然得知白莲教妖人要逃走,心急如焚,但也不该强行冲过东厂的布防,导致起了冲突。
说到底,大家都是为朝廷,为万岁办事儿的,应该好好商量一下的。张厂公如此通情达理的人,料想不但不会阻拦,还会协助本官的。”
嗯?这话头怎么这么古怪呢?张远迟疑地看着萧风,又看了看严世藩,严世藩也是一脸懵,明显正在思考。
“所以,这嚣张狂傲,严少卿责问的是。我少年得志,又得万岁信重,难免恃宠而骄,有时确实失了朝廷礼数。
包括其他各位大人弹劾的,插手商业,不按时上值,游荡嬉戏等过错我一概都不辩解了。
这是错,不是罪,但万岁所言不差,有错不罚,朝廷法度难容。当和严少卿,柳大人一样,罚俸禄,记末等。
既然记了末等,臣就不宜升迁,臣请引咎辞去江南总督一职,仍在大理寺戴罪立功,请万岁恩准!”
嘉靖一愣,这话确实是自己刚才说的,而且以萧风的所谓过错,确实也没啥其他可罚的。
那些大臣们虽然群情激昂,但除了柳台和张远,其他人说来说去,都是些鸡毛蒜皮,捕风捉影的事儿。
以此给萧风是定不了什么罪的,只是同样犯错,严世藩和柳台都被记了末等,萧风这边却依然升官儿,确实是不合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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