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风也知道礼部尚书此时是绝不会主动接锅的,他问这一句,也是告诉礼部尚书,老子是在替你背锅,你心里有点数!
“三位士子,恩科并非常规科考,是因时因事而增加的,当初朝廷定下的比例,并未明确声明,恩科也包含在内。”
“大人,可历来的恩科,也一直是按这样的比例啊,这你又如何解释呢?”
萧风笑了笑:“哦?一直如此,就是规矩了吗?那只能叫习俗,或是常规做法,和规矩是不同的。”
举人不服气道:“有何不同,还请大人明示!”
“你是举人,我问你,举人能当官吗?”
“自然可以,只要朝廷进士缺乏,而官位有缺时,就可任命举人为官!”
“那我问你,举人当官,能当到尚书吗?”
“这……并无规矩说不能,自然就能。”
“我再问你,开国以来,有举人当到尚书的吗?”
“……”
举人哑口无言。举人当官,其实本就很难,就是朝廷真缺人了,也只会将琐碎小官拿出来给举人当。
一般来说,举人当官也就是个县令,能升到知府已经是成功人士了,知府以上的凤毛麟角,更别说尚书了!
如果萧风这话再晚问上几十年,举人还能举个例子出来,那就是海瑞海刚峰,举人当官,当到了南京的右都御史,勉强算是达到了尚书的级别。
所以此时举人真的是一个例子都举不出来,只能无奈地摇头。
萧风笑道:“既然举人一直都没当到过尚书,是否就可以认为举人不能当尚书,是朝廷的规矩呢?”
“这……这应该不能。”
“那恩科一直按常科的比例录取贡士,难道就能认定恩科必须按照常科的比例,是朝廷的规矩吗?”
“……不,不能。”
“那你指责朝廷破坏规矩,是破坏了什么规矩?”
举人头上见汗,支支吾吾。眼见这头一炮没打响,他身后两个秀才中个高的那个挺身而出,拱手施礼。
“大人,就算朝廷未破坏规矩,可从常科来看,朝廷也是认可南方士子比北方士子学识更高一筹的。
何以一到恩科,就觉得北方士子可以和南方士子势均力敌了呢?不说规矩,只说常理,大人总得讲理吧?”
举人擦了擦头上的汗,欣慰地看了自己的僚机一眼。小伙子有前途,你一定能考中举人的!
赵文华也从心急如焚中略略安心下来,这是他的最后一座大山了,想不到自己寄予厚望的举人上来三言两语就被萧风给灭了。
眼看这个高个秀才言辞犀利,有理有据,没准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呢!何况这高个进士脸长眉淡,颇有干爹的风采,不可小视啊!
萧风看着高个秀才,淡然道:“是谁告诉你的,朝廷定的比例,是因为南方士子比北方士子略胜一筹呢?”
高个秀才一愣,竟然有些无语,因为这件事几乎从没有人质疑过,朝廷不是这么想的,为啥要这么办呢?
“大人所问,不言自明,朝廷若非如此认为,何以定此规矩呢?”
“你的意思是,朝廷定了北四南六这样的规矩,一定就是依据北方士子学识不如南方士子这样的事实,是这样吗?”
“这是自然之理啊!”
“你可曾娶妻?”
嗯?什么情况?这是什么神仙脑洞啊?好好地说着科举录取比例,怎么就扯到我又没有娶妻上了呢?
但萧风是大官,高个秀才又不希望萧风得到喘息的机会,只好顺着萧风的话先回答。
“学生尚未娶妻。”
“可曾纳妾?”
“学生未曾纳妾。”
“你阳痿吗?”
“……大人你!你欺人太甚!”
(没错,阳痿这个词就是元末明初时出现在医书上的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