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风静静的看着燕娘,喉头有些发紧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没话找话。
“你这排房子的布局设计,和内部装修,和我家的简直一模一样。刚才卧室的那张床和我现在用的……
嗯嗯,你这上下水管也用了陶瓷的,我去年也换成陶瓷的了,比竹子的结实耐用……”
燕娘嗯了一声,许久才说:“床……也是请欢场鲁班打的……这浴池,也是找鲁平山给装修的……”
萧风连连点头:“浴池做大一些没问题,洗着舒服。那床你一个人睡,其实打得是大了些,显得屋子有点小了。”
燕娘垂着头,像是对萧风说话,又像是对自己说话,声音很轻。
“我告诉他们,就按你家里的样子做。你家里的什么样,我这里也做成什么样。
这样,我就感觉就住在你家里一样。”
燕娘的声音很轻,但在萧风的耳朵里却像一座大山轰然崩塌,震得他整个人都晃了晃。
“每次我下值,走进堂屋里,都会稍微停顿一下,然后冲着隔壁的卧室轻声喊了一声:‘我回来了。’
这样,我就能骗自己,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和你一起过日子。我下值了,你还在外面忙呢。”
萧风呆呆的看着燕娘,他知道燕娘不讨厌自己,甚至可能还喜欢自己,但他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。
“等到晚上我睡觉的时候,我就会埋怨一声:‘天天都这么忙,看来等他回来,我又该睡着了’。
等到早上我醒来的时候,我也会埋怨一句:‘又上早朝走了,官儿越大越受罪,还不如我这小官儿舒服呢。’”
燕娘的声音很轻,掺着浴池上方飘荡的水雾,湿漉漉的,更加的虚无缥缈,如同梦呓。
她眼角滑落的泪珠,悄无声息地落到花瓣上,在浴池的水面上飘来飘去,就像无根的小船一样。
“你每次跟人打架,弄脏或是弄坏的白袍,很多都扔掉了。不管你扔到了哪里,我都想办法花钱买回来了。
我洗干净,缝补好,一件件地叠放在我的衣柜里。可青衣我只有一件,你知道是哪一件吗?”
萧风摇摇头,他的白袍确实是经常扔掉的,但青衣却很少扔。毕竟跟人打架弄脏弄破的主要是白袍。
而且就算打得狠了,青衣也弄脏弄破了,他肯定也得穿回家去再换,总不能在大街上裸奔吧。
“是你受伤最重的那一次,是你在天牢里和严世藩拼命,抱着胭脂虎去世的那一件。
事后我去过你家,小雪说那衣服上都是血,有你的,有敌人的,也有胭脂虎的,被刀砍得都不成样子了。
我说帮她扔掉,偷偷拿回家里,洗了好多次,才洗干净。那衣服破得太厉害了,我补了很久才补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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