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懋将柳景给擒拿,准备完成个大义,结果也如他自己所料的一样,他该被参劾,仍旧是被参劾。
宁夏、甘肃、延绥等处对他的参劾奏疏,如雪片一般发到京师,怪只能怪他张懋以前就树敌不少,再加上他既不是张周派系的人,又不是旧有的文臣派系,导致他这次属于是被墙倒众人推。
内阁。
这天刘健还在那拟定票拟,李东阳将几份综合上来的奏疏,呈递到他面前来。
张懋拿过来几份看过,登时眉头紧皱。
显然这些参劾的奏疏,都已将张懋贬低得一无是处,且很多人是落井下石,准备这次彻底把张懋给整垮。
李东阳道:“看来是该好好利用这件事了。明面上的走不通,有时候也需要一些转圜。”
这是在提醒刘健,我们跟张周的屡次相斗,都已失败而告终,现在摆在面前的好机会,明面上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,直接用点“阴招”,让张周跟张懋之间产生内斗。
张懋问道:“没有为他说情的?”
李东阳摇头道:“目前看来是没有,但论此战的过失,显然安远侯更大,但毕竟安远侯只是听命行事,英国公受鞑靼人迷惑,擅自出兵,在知晓被蒙蔽后,又马上撤军,却撤兵不及时,导致花马池周边土堡被袭,损兵折将,这件事不可能不追究的。”
张懋想了想,拿出另外一份奏疏,道:“这里有参劾英国公于过去数年侵吞京饷的,一并处置。”
“嗯。”李东阳点了点头,却是用厉声,近乎是咬着牙道,“所有的路都走不通,眼看已经成死路,也只能靠一些非常的手段。这也是在为大明,这也不失为仁臣所为。”
在这种时候,李东阳当然还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。
只是他自己也没什么自信,因为这种话换了以前他也不需要说出来,可现在还需要强调一下,正说明他内心也产生了动摇。
……
……
西暖阁。
当天朱祐樘刚决定了两件事,一件是有关会试的主考,再就是决定了耕藉的时间,他也准备在年后于臣子面前露面了。
可也就在这时候,西北出现军事变故的消息,以及张懋被参劾的事,也传到他这里,一下就来了十几份奏疏,近乎异口同声要声讨张懋。
“咳咳。”
朱祐樘听说之后,也是在直咳嗽。
陈宽上前,把茶水重新换上热的,这才道:“陛下躬体为重,这些琐事,还是交给奴婢吧。”
“交给你?”朱祐樘面色不悦道,“你知道该怎么决断英国公的事?是置之不理?还是给他论罪?有些事,是非要朕躬亲不可。”
“是。”陈宽低下头。
朱祐樘拿起几份看过,叹息道:“果然不是马,只是头骡子,甚至可能连骡子都不如,看来朕之前对他们的期许太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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