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刘公公还是要据实以陈啊。”朱凤提醒。
“啊?小朱将军,您言笑呢?就算给太子去信,不必太负责任,但欺瞒之事,咱家还是做不出来的,该是怎样就是怎样……是说咱只有出兵剿套,才有机会建立大的功业,是这般吧?”
刘瑾一脸热切。
他本来还以为,自己守在偏头关内,等着将士们去立功,自己跟着沾光奏捷便可以。
这不就是之前张永在偏头关和宁远立功的法门吗?
为什么换到我身上,就要跟随大军出征,甚至要进草原,冒那么大的风险呢?
朱凤道:“陛下如何安排,我也不知,我更多是听命而为。张兄临走时跟我说,让我听秦老和王郎中的话,我照办就是。”
“您还真是……听话啊。”刘瑾不自觉就想讽刺朱凤。
越是恨这小子不争,越是想数落他。
你说你都是当朝名将了,别人都把你当王威宁第二,你背后还有张周这样的大靠山,你居然跟我说你打算听命而为,被别人牵着鼻子走?
说你胸无大志都是客气的。
“莪去睡了。”朱凤道。
“没心没肺啊……”刘瑾嘀咕道。
朱凤问道:“刘公公说什么?”
“哦,没事,我是说您要早些歇息,以备来日再战,没风没浪就是最好的。”刘瑾笑着解释。
对别人他完全不用这么客气,讽刺你就讽刺你了,你还敢跟咱家吹胡子瞪眼不成?
但对朱凤……
先不论朱凤背景如何,就说他刘某人,还等着跟朱凤建功立业,把这位大佬得罪,自己的差事也没法当。
……
……
奏捷三人的上奏,以快马传驿往京师。
第二天下午还没到日落,战报就传到京城,战报清楚落到了正在坤宁宫内跟妻儿吃晚饭的朱祐樘手上。
“奏捷了吗?好啊。”
朱祐樘笑望着来传信的戴义。
一旁的朱厚照瞪起眼来:“是不是刘瑾?就说刘瑾继承了儿臣的志向,一定是赢了!哈哈。”
朱祐樘皱眉。
这儿子果然还是没文化,还继承?刘瑾是你儿子朕的孙子不成?你死了吗?
等朱祐樘把铅封的奏捷奏疏打开,看到上面的内容,脸上笑容仍旧不减。
对偏头关的军将来说,杀三个人的战果实在是不值一提,因为他们知道对他们的爵位不会产生任何影响。
但对皇帝来说,所看重的则是朱凤和王琼一到偏头关,就敢出兵作战,而且还把鞑靼人给“吓跑”,这符合他主动出击的战略意图,至于杀三个人……那就纯粹是锦上添花的点缀,这就好像在弘治十五年朱晖他们五路大军剿鄂尔多斯,剿了个寂寞一样,反正结果达到就行。
不然还真指望西北旷日大战,一战厎定草原啊?
“怎样,怎样?”
朱厚照在旁边则是一脸热切。
朱秀荣坐在那手里端着饭碗,用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兄,她小小年岁还不明白,这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“继续用膳!”张皇后不能劝丈夫,只能拉儿子。
朱祐樘笑道:“挺好,偏关出兵百里,鞑靼应势而撤,大明偏关安稳不必担心威宁侯过世的影响,接下来朕就可以放手准备出兵河套之事。”
朱厚照眨眨眼,问道:“那杀了多少鞑子?”
“三个。”朱祐樘这些话都是说给儿子听的。
“三个?”朱厚照一听差点掀桌子。
闹呢?
说得这么惊心动魄,好像西北马上要平定了一般,结果就杀了三个?
“父皇,儿臣没算错的话,鞑子至少有三万、三十万人吧?只杀三个……真就能放心出兵了?不怕他们卷土重来?”朱厚照对此结果非常不满。
朱祐樘道:“用兵之事你当是拨弄算盘珠子?赶紧用饭,来日好好修习于书经,西北战场的事少理会!都是秉宽把你带坏了!你再这么不思课业,朕就不让他再去给你讲兵法!你自己掂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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