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凡是有四大衡旗子的商户,他们就正常的装船卸船。
要是没有那旗子,他们就拼命的勒索,成倍的加价……这事儿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知道吧?”
此时周围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,就见沈渊冷冷的继续说道:“可是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!”
“四大衡的垄断与广州商届欺行霸市,外地来的商品在广州城售卖多少钱,完全就是由他们说了算!”
“谁敢不听,他们就让码头上的四大帮派拼命的欺压敲诈,要是哪个商家敢在广州城内低价卖东西,他们就让海外的倭寇杀人劫货,让那些老实商人连命都保不住!”
“这就使得广州城内物价腾贵,一斤茶叶有一半的利润,一尺棉布你们比平时要多花十个铜钱。
你们平日里多花的钱,都进了那些人的口袋!”
说着沈渊向着四大衡商队那边一指,一时之间,数万百姓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那些商人!“老百姓赚钱本来就不容易,那都是血汗换来的,可是你们每一天、每一次花出去的钱,全都要被他们压榨和盘剥……这就是我沈渊到广州来的原因!”
“……说话!”
沈渊说道这里,踢了一脚那位战五爷,立刻就吓得那老家伙一哆嗦!……在俘虏营里住了一个多月都快俩月了,这战五爷和码头上的四位帮主天天都被审讯,事到如今他们哪里还有狡辩的余地?
只见战五爷随即就抬起头,满脸狼狈的大声说道:“那都是知府大人吩咐的啊!”
“他让黄独管着我们码头上的帮派,我们如此欺压那些外地商人,那都是出自他的指派!”
“小人虽然做下了无数恶事,但不过是一条咬人的狗而已,下令的却是卫明阳他们那些官员,沈大人您大人大量,千万饶小的一命……”随着战五爷连声求饶,码头上的刘洪他们几个帮主也连忙出言交待,一时之间鼻涕眼泪横流,说得这叫一个凄惨!“好了……下一个。”
这时沈渊摆了摆手,又让人把周炳押了过来。
……“这家伙身为海防史,却勾结倭寇,打劫自己的同胞。”
沈渊冷冷地向着周炳说道:“你手下的兵将是粤东十三家养的,大陈岛上的倭寇是你们资助庇护的。”
“你还像一条疯狗一样,官场上那些大人物让你咬谁你就咬谁……这事儿你认不认?”
“没有!”
这时的周炳一摇脑袋,立刻就咬着牙拼命抵赖!他被俘的时间不长,而且周炳的脑筋也远非那些混蛋帮主可比。
他当然知道,自己要是认下了这样的案子,那可就再也没法翻身了!“奸贼,你还敢狡辩?”
而这时却见沈渊向着后面一挥手,从布政司衙门里,走出了一个娇弱的女孩身影。
这时的小夏姑娘满脸都是泪水,她看着周炳,眼睛都瞪红了!“你为了给市舶司的陈守志找宅子,还为了震慑他吓唬他,把我们丁家全家都杀了,你个奸贼!”
小夏姑娘一边怒斥着周炳,一边向着周围的百姓大声喊道:“我就是一个月前在布政司衙门口,拦轿喊冤的丁亦夏!”
“沈大人怕我被奸人所害,特意将我保护在布政司衙门,如今我要状告这个奸贼周炳,杀害我一家老小三十一口的大罪!”
此时的小夏姑娘从怀里掏出了状纸,离得近的百姓一看到那状纸虽然叠得整整齐齐,但上面明显已经有了磨损的痕迹。
他们立刻就知道这姑娘把状纸揣在怀里,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!“没有这种事!”
此刻周炳还在地上挣扎着,大声狡辩道:“一个贱民口说无凭,算什么证据?
沈渊你休想诬赖我!”
“百姓的话不算证据是吧?
那么官员的话算不算证据?”
沈渊闻言冷笑了一声,随后就见他举起手来,用手指向了广州官员聚集的方向。
“市舶司司丞陈守志!”
就见沈渊沉声说道:“你给我出来告诉大家,海防史周炳灭掉丁家满门的事,到底是有……还是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