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这样的事,即便是他杀了人也不该这么编。
反过来说,既然他说出来了,就说明他很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了……老师尽管放心就是。”
“等我去了案发现场,看看他们破案的情况,到时候我自然会帮陈兄,请老师放心休息就好。”
听到这里,陈眉公也叹了口气,暗自对沈渊的分析心服口服,之后老人家也无奈地说道:“这次我来扬州是想见见老朋友,心里也想着,能就近能教教你八股时文,本来还打算在这里多盘桓几天呢。”
“可是没想到我一来,就让你卷进这个案子,反倒却把你读书的时间给耽误了!”
“这倒没什么,”沈渊笑着摇了摇头,随即他又想起了一件事,向着陈眉公问道:“我看陈述这孩子为人纯厚端正,倒不像是能结下什么仇家的样子。”
“可是这个案子,我看他十有**是被人有意陷害的,老师知不知道他平素里有什么仇家没有?”
“他倒是没什么仇家,”陈眉公摇了摇头说道:“不过他父亲陈纪礼,也就是我那个同胞弟弟,最近却是得罪了不少人!”
“怎么回事?
您跟我说说!”
本来这时的沈渊都要起身走了,却立刻又折回来向陈眉公发问道。
就见陈眉公摇了摇头道:“我那个弟弟,是承宣布政司衙门的督粮道……和今天死了闺女的那个分首道李守信在一个衙门里为官,他们俩也是至交好友。”
听到这里沈渊点了点头,这督粮道实际上是一省之地,负责收取粮食赋税的官员,说是位高权重也不为过。
而分首道负责的却是公文往来、还有向下属各级衙门催办各类事项,基本上等同于后世的秘书长。
这两人全都在承宣布政司衙门……也就是百姓所说的“藩台衙门”里担任要职。
再加上还是至交好友,因此陈述出现在这次的婚宴上就毫不稀奇,但是……沈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!陈述的爹在今天的环境下,却没去参加婚宴,这就有点奇怪了!这时就见陈眉公接着说道:“陈述的爹,也就是我那个弟弟陈纪礼,在去年收取粮食田赋的时候,发现淮扬一代的田赋收入正在极具萎缩。”
“在清查了田产账册之后,他发现扬州附近的土地,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世家大族的手里集中。”
“而他们这些人,往往由于家里有读书人,可以免去田赋。
或者是有官职在身所以无需纳税。
以至于这成千上万亩的土地,全都无需缴纳国家粮税。”
“这就使得淮扬一带的粮税收入大减,”陈眉公叹了口气说道:“我弟弟曾经跟我说过这件事。”
“他查到淮扬一带有官商勾结,地方势力正在用卑劣的手段,大肆侵吞地方百姓的田产。”
“如今扬州一带已经出现了民不聊生的情形,那些无地的百姓心怀怨恨,他么聚得越多,情况就越发危急!”
“我那个弟弟说,朝廷的粮税收得少了还在其次,关键一旦要遇到天灾**,这些无地的流民就有可能聚集起来,形成饥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