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人争一口气,佛争一炷香。
输啥也不能输了阵仗!
靳爷究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,当即便是聚足了中气,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:“住手!你们一个个的想干什么?还不快给老子住手!”
他这威猛的一嗓子喊出去,还真有点效果。
这边,李春来麾下几个拿着长枪长棍、就快要砸到沂源驻军们脸上的兄弟,一下子也清醒了不少,纷纷往后退了些。
一众沂源驻军一看这模样,又怎敢再招惹李春来这帮亡命徒?潮水一般便是往后涌。
整个局面迅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。
李春来把玩着手中的佩刀,嘴角边不由也露出了一丝弯弯笑意。
眼前这局面,简直像极了伟人当年的那句名言那。
‘一切反.动.派,都是纸老虎!’
不过,话又说回来,大家都是‘体面人’,靳爷不希望事情持续闹大,他李三爷显然也不希望事情继续闹大。
正所谓‘有恒产者有恒心’。
他李三爷此时,的确还是‘光脚的’不假,却究竟已经有了一部分‘产业’,直接往死了搞,显然也并不符合他李三爷的利益。
“小李……”
“李三爷,这么说,今日个,你——你是真不想给我靳某人这个面子了?”
看着局面终于是重新稳住了,靳爷面色一片阴翳,胸膛止不住的大幅度起伏,直勾勾的盯着李春来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。
然而。
靳爷此时气势虽还十足,可仅从他对自己称呼的变化上,李春来已经是捕捉到了许多东西。
“呵。”
李春来不由一笑,毫不畏惧的看向靳爷的眼睛:“靳爷,我李三儿是个什么人,想来靳爷也早就听过我李三儿的名声,我李三儿此时也不想多说什么。只是,靳爷,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!”
说着,李春来抬头看了眼阴翳的天空,转而又更为锋锐的看向了靳爷的眼睛:“靳爷,在我李三儿的老家,一直流传一句老话。朋友来了,有好酒!若是那豺狼来了!呵,那就得试试乡亲们的柴刀到底够不够锋锐了!”
“你……”
靳爷一时直有要吐血的冲动,浑身都是止不住的哆嗦。
这他娘的到底该怎么办?
眼前这小李三儿,不仅亡命,还油盐不进的……
早知道这般,他前面时,怎会如此托大?肯定是一切都计划精细、没有任何破绽了,再直接发难啊。
现在可倒好……
非但没帮赵阳明那狗几把立起威来,连带着他们锦衣卫的威势都被踩在了地上摩擦啊……
可事情已经这般,主动权不经意的便是被李春来掌控在了手心里,靳爷就算千般不爽、万般不愿,事情却都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了。
换言之。
他此时搞出来的这个局面,如果他不能把事情平下来,已经不只是他自己面子的问题了,他们靳家,包括整个青州锦衣卫,都将要被钉在耻辱柱上。
便是靳爷又怎敢承担这种责任?
恍惚中,靳爷止不住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。
若是能早个几十年,哪怕是只早个十几二十年,他们锦衣卫还没像现在这般凋零的时候,就这种行动,怎还用借助赵明阳这种狗几把,随便一个把总就是足够了。
就足够把小李三儿这小崽子活生生摁在地上摩擦了啊。
可惜啊。
这煌煌大明朝现在这般状况,便是皇爷他老人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,又哪还有人来顾得上他们锦衣卫这边?
“李三爷,这事情,里面是不是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咱们现在在这边僵着,一时半会怕也不会有啥结果。这样,李三爷,咱爷们,能不能找个安静地方,借一步说几句?”
究竟是世家子出身,在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,靳爷虽还是保持着面子上的体面,说话依然威严。
可对李春来的态度,已经是变了乾坤。
李春来等的就是靳爷这句话,不由一笑道:“靳爷所言,正合我李三儿之意。正巧,我李三儿也有一些事情,要跟靳爷您汇报呢。”
“嗯?”
靳爷本来已经稍稍放松的心神,陡然便是又止不住一个机灵。
李春来这话,看似是也给足了他面子,让他有了台阶可下,可里面的深意,怎么就让他感觉到有点不寒而栗呢。
特别是李春来那种淡然如山般的笑意……总是让靳爷感觉到一种不可描述的危险感。
这个小崽子,他才多大啊……
难道,他的城府,已经跟那些老狐狸一般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