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。
东郊。
沈烈牵着马,带着几个手下的番子护卫着一顶青色小轿,徐徐走进了朝阳门,便又见到了往日里熟悉的繁华。
可此时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。
看着这熟悉有些陌生的场景,沈烈忧心忡忡,这突然发生的重大事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。
一行人在朝阳门内的岔路口停了下来。
一个番子牵着马走过来,轻声道:“大人,往哪边走?”
沈烈稍一沉吟,便低声道:“去太师府。”
几人便护送着青色小轿。
往内城,太师府的方向走去。
片刻后。
看着那太师府外落满的轿子,还有那两尊造型古朴威严的大石狮子,沈烈便挥了挥手。
落了轿。
看着哭成泪人的张静修走进了侧门,回到了府中。
沈烈便又沉吟了起来。
良久。
沈烈那双虎目中才闪烁起了一道精光,他本想递帖子求见张四哥,可转念又一想。
这个时候太师府中必是一片慌乱,也未必见的到张简修。
就算见到了也未必能说上几句话。
于是沈烈想了想,便轻声道:“走,去拜会戚帅!”
戚继光在京中并无府邸,他住在内城的驿站。
一个时辰后。
静谧的驿站中。
戚继光也似乎没睡好,端起茶碗抿了一口,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似乎在沉吟着什么。
沈烈强自镇定,徐徐道:“敢问戚帅,太师……为何突然便病倒了?”
越琢磨。
沈烈便越是觉得此事十分蹊跷,关于张居正的病,他已经几次三番从静儿那里打探过了。
从未听说这位大明权臣有什么异常,身体反而一向硬朗的很,在金水桥边,大太阳底下站一天都不成问题。
怎么突然就病倒了?
沉寂中。
戚继光似有什么难言之隐,良久才道: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,不过……是难以启齿的下疾。”
一听这话。
沈烈便愣住了。
张居正的死因,所患何病,《明史》未记载。
可是沈烈想到了自己所知的民间野史之中,一种奇怪的说法。
沈烈记得野史中说张居正去世前不久,曾经给少年万历写过一封信,书信中说是因为痔疮,多年误治。
访得名医诊治之后,却消耗太大。
“衰老之人,痔根虽去元气大损,脾胃虚弱不能饮食,几于不起。”
如今和戚帅的说法两相印证,沈烈若有所思,便慎重道:“所谓下疾……可是痔疮?”
戚继光点点头,忧心忡忡的应道:“应是如此。”
顷刻间。
沈烈脑海中炸响了一道惊雷。
还真是痔疮啊!
难怪所有人都讳莫如深,谁会拿这种难以启齿的隐疾到处宣扬呢。
并且看样子,这还是困扰了太师大人许多年的顽疾,毕竟久坐成痔也在情理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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