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更是连这慈宁宫的吃穿用度也能省则省,都给了她那个贪婪无度的亲爹。
爹不争气,她这个做女儿的又能如何?
可是……
这一下子便输了十几万两。
这让李太后如何不气!
深深的吸了口气,李太后冷冷道:“武清侯人呐?”
宫女赶忙小心翼翼道:“回圣慈太后的话,眼下……武清侯父子正带着一帮护院家丁,满大街的找人呐……看情形,那银子尚未讨回。”
李太后白皙的鼻翼微微翕张,强忍着心中的怒意,又冷冷道:“那人找到了么?”
宫女忙道:“不曾。”
说话时。
宫女神色有些古怪,便又低声道:“掌管通州谷物所的几位东厂属官,应是……躲起来了。”
一听这话。
李太后便愣住了。
想了想。
李太后便又狐疑道:“那……沈烈呐?”
宫女低着头,轻声道:“沈大人也躲起来了。”
于是慈宁宫中,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。
李太后是什么人呐,她可不是一般的宫中女子,而是垂怜听政十年的大明太后,她这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?
只稍一沉吟。
李太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,便闪烁起了愤怒的异彩,这点小手腕能骗的了她那个不成器的爹。
可是能瞒的过她么?
敢情。
那个沈烈搞出个谷物所,用那些期票,坑了皇上的外公家之后,便堂而皇之的来了个失踪术。
来了一招大变活人。
“呵呵。”
识破了沈烈的心思,李太后怒极,便沉着脸,徐徐站了起来,那白皙娇艳的玉容上已满是怒意。
“呵呵呵。”
随着太后发出了几声冷笑,四周围,慈宁宫中的宫女,太监们都吓坏了,这些年……
可是极少见到吃斋念经的太后发怒了。
“传下去。”
随着李太后冰冷的声音响起,让这温暖的寝宫中,泛起了森森寒意:“叫人去查一查厂卫沈大人的去除,立刻回禀本宫。”
随着心腹宫女应了一声。
急匆匆走了。
以温柔端庄闻名于世的大明太后,那双凤目圆睁,口中也在喃喃自语着:“还真以为本宫没有脾气了呀!”
同时间。
沈家庄。
书房里。
沈烈提着上等狼毫制成的毛笔,斟酌着关于女子学堂的布告,这个年月的风气其实还是很开明的。
那些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生长于深闺之中的都是官家小姐,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户人家女子。
而对于乡间女人来说,下地干活,到地主家当仆妇,打短工,都是十分寻常的事。
这个年月。
乡间女子若是在家养着不干活,吃闲饭。
可是会饿死人的。
很快。
一份招募女子学徒的公告一蹴而就,依旧是粗鄙的乡间俚语,再发动家中妻妾多抄几份。
今天便去十里八村的村口贴好,才刚刚忙完了布告的事,王虎便偷偷摸摸的骑着马,跑来了沈家庄。
一瞧见这灰头土脸的手下,沈烈脸色一沉,不悦道:“不是让你在谷物所盯着么?”
谁叫你来本大人这里的?
王虎赶忙快步走过来,苦着脸道:“盯不住了呀,大人……谷物所让人砸光了,大门都被搬走了。”
皇上的亲外公发飙了。
这谁惹的起呀?
沈烈略略吃了一惊,便强自镇定下来,安抚道:“本官知道了……那所里的银钱呐?”
王虎忙拍着胸膛道:“下官办事,大人放心,银钱早就搬走了,如今……都藏在了北镇抚司后院的地窖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