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烈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臣打算……构陷。”
臣身为锦衣卫指挥使,兼管东厂,倘若不构陷几个人,那还有脸出去见人么?
反正……
“臣的名声已经烂透了。”
也不怕再烂一点。
朱翊钧一愣。
听傻了。
良久。
他眼中便闪烁起了精光,挽起了袖子,走了过来,伸出手搭上了沈烈的肩膀,竟有些兴奋道。
“爱卿要构陷谁?”
说来听听。
“要朕给你一道旨意么?”
沈烈笑而不语。
而一旁。
太监,宫女们都赶忙低下了头,看着脚尖,那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,可怎么听……
万岁爷和沈大人所言,怎么听上去也不太像人话呀。
翌日。
清晨。
八里桥。
几天下来。
那长长的队伍终于变得人流稀少,以村为单位,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合作社成立了起来。
而岳玄儿叫人准备的米,面,鸡蛋还剩下一大堆。
“胡巡检呐?”
随着沈烈一开腔,那络腮胡巡检便赶忙跑了过来,向着总宪大人行了个并不标准的军礼。
“行了。”
沈烈挥了挥手,笑着道:“这些东西你拿回去,叫弟兄们分一分。”
胡巡检喜出望外。
连声道谢。
果然。
江湖传言是真的,厂卫沈大人从不亏待属下,在这位大人手下当差,可比跟着那抠门的县令强多了呀!
瞧着这感恩戴德的巡检。
沈烈便微微一笑,劝勉了几句,他将这京畿一带的巡检司纳入锦衣卫管辖,自然有大用处。
如今农时虽说已经过了,可一些荒地还是可以补种番薯,也正好,还可以让巡检司将农户们组织起来,宣讲一下朝廷的新政。
顺便为即将开工的天津卫纺纱工厂招收工人。
也给下一次农时做好准备。
当然了。
乡亲们也不白来,每个月发一次的米粮鸡蛋还是要给足的,想必乡亲们一定会十分捧场。
“切记!”
随着沈烈又叮嘱了几句。
千万记住!
每次合作社开会,宣讲朝廷新政的时候,要把皇上的大幅戎装照,摆在那会场的高台上正中央的位置!
胡巡检连声应是。
“明白,卑职明白!”
而沈烈眼睛却眯了起来,看向了不远处,那几个正在冲着他的亲兵点头哈腰,想要求见的八里桥大户。
脸色一沉。
沈烈便向着王虎低喝道:“何事鼓噪?”
王虎便快步走来,耳语了起来:“大人……这几位,央求着要见您呐!”
沈烈脸一黑,便低喝道:“抓起来!”
随着如虎似狼的锦衣校尉,提着腰刀,背着火铳冲了过去,将那几个不识趣的大户踹翻在地。
哗啦一下将镣铐戴了上去。
王虎便嘿嘿冷笑了起来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,我家大人好心好意递了拜帖,这几个腌臜泼才竟敢不来?”
拜帖不拿,那就吃锦衣卫驾贴呗。
真当我家总宪大人是泥菩萨,没几分火气呐?
“带走!”
一阵鬼哭狼嚎之后。
瞧着校尉将几个地主带走了,沈烈便油然道:“胡巡检呐,这几个富户都是什么来头,平日里作恶多么?”
胡巡检一哆嗦,忙道:“一位举人老爷,一位侍郎家的亲戚,还有一位是宫里张贵妃的表舅……”
沈烈点点头。
不意外。
一问才知。
这几个地主里面还真有一个作恶多端,仗着自己是宫里贵妃的表舅鱼肉乡里,欺压良善,什么坏事儿都做绝了。
倒不是当今天子的贵妃,而是……
先帝隆庆爷的一位宠妃。
一旁。
胡巡检偷看着总宪大人的脸色,委婉的提醒道:“大人容禀,这张老爷……家里的水可深着呐!”
先帝的宠妃那也是皇家人,可也不好惹呀!
沈烈便侧目以对,咧嘴一笑。
怎么着?
你是怀疑本大人的后台不够硬么?